第三章 凝霜剑

夕月身形没入客栈,卦师之胡终坠地面,细观竟为青月仙子,夕月凡尘寻剑未归,青月担忧夜不能寐,寻思理由禀了琼主,宗门事大琼主言责,虽未惩戒明令寻回。

定身术属于小仙法,凡人心智容易着道,然于仙人另当别论,若非假戏定是陪演。青月下凡寻至西塘,故作把戏只为提醒,一计不成心生他思,或应私见善言相劝,观这男子神貌卓绝,玉树临风英姿飒爽,换谁也难登时而退,切莫急切静待时机,思此无奈频跺秀靴。

九天宫阙星罗密布,若论琼宫尚需细言,琼宫实力冠绝九天,掌运五行福泽众生,然这日月星辰之事,尚非仙家力所能及,琼宫偏设月使一职,此间秘辛无从揣度,恐与夕月身世相关。琼主昌离修历万劫,真身乃是九头玄鸟,生年始于天地之初,顺应天道善用离火,名号昌离列位至仙,能演天地无穷奥妙,大帝圣仙亦尊为上,进可通参证道真神。

仙家之列得分如此,天地灵气日精月华,生而为仙谓之天仙,练气御剑克己修行,后而为仙谓之地仙。于这天仙地仙之上,尚可修成大帝圣仙,再上至仙证道真神,若问强弱唯见道法,又言仙者非全人族,人族聪慧更易证悟,万般族类渴慕成人,得人之位同道而行,修行证悟成仙成神。

芸芸众生皆谓凡人,另有妖邪聪慧通达,辨识人性善于利用,勾心斗角刀枪剑戟,行邪仗恶惑乱生灵。人间不宁仙界亦然,仙者堕落亦踏左道,贪痴不改魔心贯体,涂炭生灵浩劫三界,寡廉鲜耻自名魔孽,无论仙魔身负大能,洞晓阴阳掌运五行,造弄乾坤福祸众生。

仙有魔孽人有魔徒,妖魔混杂苦不堪扰,纵是投魂九幽之地,亦要苦修等待轮回,又有鬼魅祸害难除。三界苦楚唯待证道,真神可分清浊阴阳,道行可撼日月星辰,是故凡人皆好修真,先脱轮回后证真神。

悦来客栈人来人往,长风一番梳洗整理,不及休憩只觉腹空,照面夕月出言邀约,未获同行独下楼去,吆来美酒自斟自饮。楼上客房夕月顾镜,摆弄青丝唇齿逸芳,夕月怡然青月悄入,趁其不备探首笑言:“姐姐下来寻剑,怎得在这里住上了,莫不是找到意中人了?”

夕月神思春风盈面,甜生嘴角喜放眉梢,回想所历陶然忘我,青月突言直入心口,夕月玉靥妍出朱红,转身背离慌声斥诉:“你怎么也下来了,还不是因为你!”

青月闻言诧异不解,二人长伴未有间隙,虽分主仆姐妹相待,言笑嬉闹犹若家常,一时好奇不停追问,听得夕月一番说辞,脸上竟是羞涩燥热,一心想要教训试探,忽闻长风捡起凝霜,青月惊讶已至木然,这凝霜剑冰寒难御,寻常仙人触之绝望,便是自己也难久持,青月回神缓言深意。“怪不得姐姐不舍离去,想来是要一探究竟吧,也罢,便让妹妹先试他一试!”

夕月欲言蹙眉又止,青月琢磨静待时机,夜深人静明月当悬,一片悉索突闻高呼。“有贼!”呼声响彻鸡鸣狗吠,邻里街坊灯火齐明。

长风疲累睡意正浓,听闻窗破提神起身,循窗纵跃落至房顶,瓦檐之上见一黑影,黑影慌乱奔走疾驰,未经深思长风追去。提纵术乃轻身之术,凡尘习武皆通此术,仙家自可驭风疾行,修至精微驭气飞行。青月黑衣蒙面在前,步履轻健模仿提纵,二人纯真涉世不深,一前一后未察异常。

御剑攻伐剑道基础,御剑飞行剑道大成,长风此际修行尚浅,提纵驭风紧追青月,青月奔驰已至城门,转身荒野即可消失,然却停身候在城楼。长风见此驭风飘至,双方对视静无声息,长风起剑正欲问询,青月却已候在此时,一手变换打出印决:“困灵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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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数突然长风心惊,听其所言竟为仙法,为今中术动弹不得。青月观见目的已达,转身飞跃下了城楼,素手频拍薄唇轻咬,暗自嘻笑没入巷间。困灵术乃通用仙法,非定身术可以比拟,长风中术灵肉分离,沟通魂躯如隔天堑,一时虽急胸中了然,若非仙身恐难自解,唯有沟通若干时辰,或有机会可以脱身。对方已去长风无奈,抬臂起剑嘴角微张,珠姿玉采守望东极,西塘月色一夜晚风!

翌日破晓初阳探脑,夕月早起寻至石桥,不见长风未获青月,心生忧虑循河远眺,晨光集束朝霞如火,城楼一角竟见长风,长风举剑朝阳而立,长发飘逸衣袂飞扬,夕月着迷心驰神往,转念青月欲责唐突,四下搜寻视野慢回,丽日云光烟波水镜,绿柳红灯怡人心魂“灰瓦烟熏缠绿柳,石桥水暖挂红灯。清莹玉镜游菱蔓,一点云光丽日升。”

城楼之上长风久立,沟通魂躯未获功效,行人渐聚尴尬异常。望见长风夕月疼惜,不由自主东门走去,左右探视步履急切,似寻似躲踟蹰满怀。

青月教训长风不假,倒也担心未曾离去,此刻藏身街角巷边,偷窥长风目光出奇,人头攒动渐生熙攘,青月犹豫心生不忍,凝霜持在长风之手,温润柔和了无寒意,暖辉银光交相呼应,功参造化宛若神人,青月佩服惊叹不已,唯那琼主可当此幕,复观凝霜青月开怀,奔至城门以手指言:“哎呀……,我的剑怎会在你手中,我苦寻几日不得,你竟拿着它耍帅来了!”

此时情景可谓新奇,各家闺秀聚在城门,三五成群品头论足,热闹欢腾如抢新郎,竟有碧玉抛投绣球,更有老妇垂涎三尺,兴奋之景如过大年,长风无视更不能言,唯留英俊潇洒之姿,果有好事婆娘戏谑:“呦……,这谁家的姑娘,想搭讪,怎么还讹人了,那怎么就是你家的剑了,你耍个给大家看看啊!”

城门喧闹看客嘻哈,青月寻机悄收法术,术法虽解长风未察,此刻定身倾首观看,青月无奈放声提醒。“公子只知耍帅,可否下来还剑!”

长风闻言活动筋骨,得知困灵之术已解,搔首尴尬一跃而下,落地之后出言求证。“这剑确是我捡到的,只是姑娘可否告知,此剑何时何地遗失,也好有个印证!”

青月言罢桥头情景,长风爽快归还凝霜,凝霜入手青月却苦,此剑或可得持一时,久之必受寒气所伤,思此青月不知所措,为掩窘迫即兴剑舞,剑随人动人随剑惊“盈盈柳叶金丝缕,晱晱晶鳞着素芒。三尺挥来千叠影,流光褪尽落凝霜。”

青月舞姿婀娜迷人,众人息声愣在四周,恰在此时夕月到场,青月舒眉灵光一闪,原欲讨剑剑鞘在手,不若假装高人赠剑,剑归原主岂非完美,思此灿笑身影玲珑,一舞作罢凝霜归鞘,伸手送剑正欲开口,然因剑寒失手错扔,凝霜坠于长风脚下,惊愕之际出言弥补。“此剑既和你有缘,不如暂赠与你,望你将来,给它寻个好主人!”言毕刻意看向夕月,不待回答快步离去。

看罢剑舞长风惊叹,心生钦佩赞不绝口,回想所历眼界洞开,凡尘了得卧虎藏龙,修行意志愈加坚定,思及佳人收神拾剑,抬首之际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压抑胸中,郎情妾意尽通灵犀,佳人温婉一句舒心。“你若没事便好。”

观者知晓事情大概,片刻光景皆都散去,长风夕月相伴而归,春光明媚艳阳高照,小桥流水清风送爽,百里纤云如舞霓裳,深吸之时然有发香!

“我久习于剑仙门,几未曾下过山去,门派亦鲜有人来,此番能与你相遇,真乃是三生有幸!”夕月闻言玉面含欣,长风叹息止步又言,“而今刚入凡尘,未有几日光景,便受颇多教训,人间卧虎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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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岂可小觑,你我结伴同行,我当护你周全,这把凝霜宝剑,与你气质相符,不若赠与你吧!”

夕月回想寻剑之时,忆得曾言不懂剑术,今若受赠恐相矛盾,不若暂拒同与历练,如得时机坦明身份,而后取剑更加自然,思此婉拒长风赠剑。“这些时日多谢照料,我尚不会剑术仙法,要此剑来也无用处,不如你暂且收着吧。”

“哇……,你胆子可真大啊,一个人出来历练,还不会剑术仙法,不如我教教你吧,今后我若顾不得,你也好护着自己。”长风惊奇故作咋呼,而后静寂沉思教学,此举突然夕月无防,双耳欲聋惊悸嘟唇。

“好啊,好啊,今晨见你起剑,聚来满城风华,不如寻个时间,舞与我看如何?”一妒一惊夕月埋怨,长风欲行夕月止身,但闻吆喝上等陈醋,长风停驻未知深意。

青月离去尾随二人,观听此景一脸黑线,剑尚无回姐姐又失,琼主之令该当如何,转念当前心想也罢,剑舞之时被伤元气,暂需回去修养一番,青月欲用传音之术,又思姬长风非常人,若被听去岂不难堪,只得潜入夕月住处,篆刻符箓留下讯息“姐姐我已回宫,人间热闹繁华,虽有趣亦有险,再次恳求姐姐,切莫耽搁过久,一并事物我且代为打理,青月所留!”

不觉几日光景过去,清晨客栈人稀安静,二人寻案相对而坐,交谈畅快称谓自然。早点结束日上枝头,二人相伴步入集市,车水马龙沸沸扬扬,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夕月四处游走观望,长风步后追逐慌张,身背锅盆怀抱瓢碗,肩披青菜兜揣油盐,街上行人老板目呆,这小两口招摇过市,直教人羡慕不能言,论劲头何敢比新人!

西塘景色渐被遍历,各种美食也已尽尝,如此游玩漫无目的,长风担心意志消磨,反复思量已欲他往,只念夕月依旧流连。这日晌午西塘郊外,长风正在教习夕月,夕月天资可真卓越,几欲惊掉长风下巴,长风所习剑道术法,多有阳刚不宜夕月,基础已筑无可相授,长风只得实言相告。“我所习之剑法,多是阳刚之术,唯一双修剑法,尚可共同修习,不知你可愿同修,或待合适之法?”

相处日久秉性渐知,夕月心宽闻言答应,这剑法名为“混雷诀”,眷侣修之一世迷离,不为修剑专为修心,梦绕魂牵双心相连,名号响亮剑诀如下“凝睇迷离热舞旋,韶光叠荡紫雷闪。同心誓与鸿蒙召,梦绕魂牵坠九泉。”

二人林间研习剑诀,只把对方火种燃起,熊熊烈火终坠爱河,此际一队人马掠过,若察其中贼鼠之人,长风定会顾忌安全,贼鼠路过巧视长风,鼻头喷火怒踩马镫,眼冒狠光愤声冷哼。“老大,这城中事了,还望帮我出口恶气!”

为首之人似是知晓,望向林间嘿嘿大笑。“那姑娘我也中意,回头收拾他即可。”言毕拭去嘴角口水,一行赶至城门之处,一起下马入了城去。

长风夕月习剑日久,发肤相触愈发亲近,陌上林间追逐嬉闹,载欢载笑俨如情侣,夕阳已没月上枝头,二人情浓未有归意,论这天地间有情人,多是依恋不愿分离。草坡月色清风徐徐,长风枕剑悄看夕月,夕月侧坐摆弄青丝,长风望月心生错觉,双月同出银辉相映,出神之时偷揽秀发,鼻尖轻嗅夕月娇羞,玉手遮面春色难掩,白云出霞竟生红月。

佳人于侧含情脉脉,长风热血喷涌如泉,取酒痛饮跳将而起,趁着月色尽情剑舞,纵横之间风姿翩翩,剑光犹若飞瀑流星,漫天霜花散落满地,末了舞出一朵莲花,晶莹剔透旋转半空,烁烁之光犹如华灯,夕月起身欢如少女,玉足急促柔荑伸展,四处游走捧接霜花,二人情浓不察危险,贼鼠一行阴狠狡诈,阴谋正在酝酿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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