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掀了春和宫

因为去的地方不远,所以随行的兵马也只有六百,如果碰上什么临时状况,这六百人足够差遣了。  出了京城的范围,朱雄英却发现外出的百姓比京城的百姓少了一份热闹,多了一些祥和。  官道两边第二茬的稻子和小麦被穗子压弯了腰。  官道上一些背着锄头和镰刀的百姓慢悠悠的晃着。  有些看着稍微富裕的人家还赶着一头黄牛,家里的小孩子跟着后头捡着牛粪。  朱雄英趴在马车窗口上瞅着,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哇,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真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呀!”  朱标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听见这话头也没抬:  “要不孤把你放下去跟着拾牛粪?”  朱雄英张了张嘴:这当爹的,咋这么不拾逗呢!  讪讪的笑了笑:  “那还是不要了”  “你皇爷爷说了”朱标接着又说道:  “让你看看种地,看看京城外的百姓是怎么过活的!”  说到这朱标把书放下,伸了个懒腰:  “不过孤觉得,看的再多,不如自己经手一遍”  “等到了溧阳,孤给你找个地儿,你先耕二亩田再说”  今日风清日朗,朱标十分高兴,起了逗他的意思,说完这句话,就饶有兴致的看着朱雄英,看他怎么接。  谁知道朱雄英马上兴致勃勃的掀开车帘子,冲着外边骑马的傅让吆喝:  “傅让,传太子爷的令旨,就说太子爷让他儿子种地”  “去,找个地方,这二亩耕不完,我就不回京城了!”  “这...”傅让一脸难色,不知道怎么回:太子爷这什么家教...  “小兔崽子!”朱标骂了一声,冲傅让摆摆手:“下去”  “是”傅让如释重负。  朱标瞪着眼看了朱雄英半晌,咬了咬牙,眼神中闪烁着危险:  “你真想种地?”  朱雄英一脸的兴奋:“儿子甘之若饴!”  “嗯?”朱标突然有些不会了:  “为何?”  朱雄英一拍大腿,把手摊开:“父亲想呀,等儿子耕完地,恐怕手上也起了茧子、血泡”  “儿子估摸着,到时候筷子都拿不起来了,甚至连路都走不动了“  “怎

么办呢?那就只能回京让皇爷爷喂我吃饭了!”  说完还是一副遗憾的样子:  “地儿子倒是能种,不过将来皇爷爷要掀了春和宫的屋顶子儿子就没办法了”  “小兔崽子...”  ......  一路上闹着走着,等一行人大车小辆行至溧阳,已经临近黄昏了。  傅让慢慢蹭到车旁,陪着小心:  “爷,前头就到溧阳了,您看是先找个地方歇歇乏儿还是...”  “嗯?到地儿了?”朱标揉了揉朦胧的眼,掀开身上的毯子慢慢坐起身。  扭头拍了拍朱雄英:“下车”  “啊?到了?”朱雄英睁开眼睛看看四周,跟着朱标下了车。  朱标活动一下脖子,扭头看着傅让:  “传下去,孤此来微服出巡,暂不要惊动地方,让人分批入城”  说完一把牵住朱雄英的手头前走去:  “你带二十人,跟孤先一步入城,看一看再说”  ......  “傅让啊,你说这城里有什么好去处没有?”  一身便服的朱标走在溧阳的大街上,尽管他十分有兴致,不过这会儿已经临近黄昏了,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连带着摆摊做买卖的人都少了。  不过街两边儿都门脸儿还开着门,有着一两个主顾。  “好去处?”傅让抬头看看前方不远的青楼:在他想来,除了青楼和沙场,哪里还有好去处!  不过想到朱标的身份,不由得又打了个寒颤,劝谏道:  “爷,天色就要晚了,您看是不是先住下,明日再...?“  傅让看了看天色,有些担忧的问道。  朱标还是兴致不减:  “看看嘛,有甚打紧?”  说完看向旁边的一家药材铺。  这家药材铺子门脸有些小...十分的小,看着有些破落不堪,门口杆子上挂的招子显得有些破旧。  匾额和门框也是一副被岁月侵蚀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过却十分的干净,显然是有人每天擦拭的结果。  匾额上的字用的是隶书所写,看的出来这家的主人倒是有些底子:济世堂!  两边的门框上挂着两块掉了漆的木板,上边写着一副对联:  唯愿世间人无病!  宁可架上药生尘!  “

嗯”朱标满意的点了点头:“庙小有真佛,倒是有几分风骨”  “不错,看看去”  说完迈步就走了进去。  朱雄英在后头撇撇嘴:真是没话找话,现在哪家药铺不是写的这个?  进门之后,给朱雄英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大,小小的空间摆的满满当当。  第二个感觉就是干净,桌椅、药架、药匣甚至地面上也被擦的一尘不染。  如果要论干净程度,宫里不过也就这样。  朱雄英打眼望去,瞅见一位老者,看模样应该有个六旬上下,蓝色粗布衣裳。  清瘦的面容目光平和,不时的捋上一把洁白的山羊胡,看着倒是慈眉善目。  他正借着外边黄昏点点的光亮,拿着一本医书在看,不时的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上一口。  搭配上他身后的整墙的药匣和身旁的药罐,一副清幽古朴的气息传来。  看见朱标一行进了屋,那老者赶忙放下手中的医书,迈步迎了上来拱拱手:  “几位,小老儿有礼了”  说完一摊手,指着旁边的椅子:  “请上座”  又冲着后堂吆喝一声:  “灵儿,沏壶茶来”  朱雄英撇撇嘴:看这老家伙这么热情,想来生意不怎么好...  闻着满屋子的药香,朱雄英在屋子里四处乱看。  正在这时,朱雄英眼前一亮:从后堂进来了一个姑娘。  看上去年纪也不过十一二岁,乌黑浓密的秀发被束发绳简单的绑着披散在背后,肤如玉吹弹可破,眸子好似一汪清泉,看一眼就沉醉了温柔。  有种南方少女特有的皓婉与柔情。  “这位少爷,您喝茶”  说完冲着朱雄英莞尔一笑,修长的手指映着茶叶的绿波。  这一刻朱雄英仿佛看到了踏浪而来的轻舟与柔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姑娘也是一身的粗布打扮,看上去十分干练。  “咳咳...”朱标咳嗽两声,看向药材铺的掌柜:  “老先生近来生意如何呀?”  老掌柜倒是淡然一笑:  “温饱而已...”  “老朽都这般岁数了,也不甚看重这些黄白之物...”  说完有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孙女:  “只愿我大明少些罹病之人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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