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万岁！流体黄金万岁！”
这次不光是猴子们，鬼魂们也欢呼了起来。
“可是，我们要怎么提炼它们呢？”鬼魂问。
“话说，有谁知道‘欺代’是什么东西？它有垂挂在这片空间的中央吗？我怎么看不到？”跟头猴一边往大罩子中央挥爪一边说。
“是啊，完全看不到的东西可不容易让人相信，除非，它也可以像鬼魂那样对我们有着实实在在的影响。”另一只猴子说。
“喂喂喂！我说，你们连脐带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吗？那么羊膜呢？生孩子的方法呢？别告诉我你们都不知道呢！”
咿咿呀呀猴有些慌乱起来。
“哈哈，又是‘害自’呢，不愧是三四个世纪前就上了天堂的‘爸爸’呢，就是博学！
不过，您说的这些，我们都不怎么听到的。它们对我们上天堂很重要吗？”
“很重要！非常重要啊！那可直接关系着我们能否上天堂呀。
我的天呢！
话说，你们为什么不开枝散叶了啊？
那样你们不就可以群策群力，将你们未完成的事业进行到底了？”咿咿呀呀猴有些郁闷地问。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需要发展的事业了。
毕竟，谁都改变不了末世的结局，那么，发展那些注定要消亡的事业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们还可以上天堂啊，那里的时间还是充裕的，够你们躲七十年。”咿咿呀呀猴说。
“如果能够上天堂，我们当然愿意在堆积起来的时间里享享福，告慰告慰自己大半辈子的辛劳。
可是，在这个资源与利益已经固化到灵魂的世界里，我们失去了通往天堂的途径。
本来我们以为条条大路通天堂，毕竟在别人的设计蓝图里，天堂是可以容纳一切的，每个人都可以在那里安居乐业。
可直到我们耗费了所有心力后才发现，面对别人设计出来的天堂蓝图，自己竟然连一张去天堂观光的车票都买不起，更不用说在那里定居了。
那可是七公斤的黄金啊！
据说是一个灵魂重量的七万多倍呢！
我们不偷、不抢、不骗，来这里淘金了一百年，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连一万倍重量的黄金都没有淘到。
这还是在以淘金闻名的‘英雄见证之地’了，别处就更不用说了。
瞧瞧那些梦了一辈子黄金屋的读书人吧，他们也只是勉强得到了通往地狱的门票而已。哈哈，离梦中的天堂，还隔着一个支离破碎的人间呢。
既然上天无路，我们还蹦跶个什么劲儿呢？反正也是同那些死掉了的鬼魂一样，去地狱寻个去处罢了。
既然自己不幸福，为什么又要祸害其他生命呢？
难道说只要我们造出‘害子’来，它们就可以无视那七千多亿倍的重量而直接升往天堂吗？
我想，他们只会比我们更惨吧。
毕竟，这个世界越到后面，资源就越是固化，那样，它们就更上不了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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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到后面，遗留在人间的时间就越稀薄，那样，它们离末世不就更近了？
虽然我不能决定自己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来到人间，但至少我可以决定不在末世逼近时将其他生命制造出来啊。
那本身就是一种无尽的罪孽啊！
我不想将这种不幸与罪孽延续到世界的尽头去。”杂毛猴说。
“是啊，我也不想让其他生命为我们的苦难背书。
如果人可以在刚好活到一半时折返回去，往出生的节点活他的下半辈子，那样才是完美的人生呢！
因为那样，人便可以把所有从这个世界拿过来的东西再原本不动地还给这个世界，如此，便是一无所有的来、一无所取地走了。
我不想亏欠这个世界太多，更不想将这份亏欠通过其他生命给延续下去。
而您所谓的‘开枝散叶’，应该就是这种亏欠的延续吧。”“又一只猴子”说。
……
“受苦了，我可怜的孩子们。
可是，人类需要发展，时代需要进步，如果你们连孩子都不需要了，那么，人类的未来还有什么希望？你们活着又是为了啥呢？”咿咿呀呀猴问。
“发展的尽头是毁灭，人类的未来是灭亡，我们活着只是本能地不想死而已。”
……
“可你们的文明呢？几千年的文明呢？就甘心这样任其灭亡了吗？
想想那些为文明进步而献身的同胞吧！想想那些在各自领域内留下璀璨光辉的学者、艺术家、实干家吧！他们呕心沥血创造的伟大奇迹，难道就应该由于无人传承而被尘土永远掩埋吗？
你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那是别人的文明，掌权者与天才们的文明。
而我们，只是文明燃烧后被抛洒出的灰烬而已。没有人会记得我们。”
“对的，我们什么也没得到，除了设计好的欺骗。”
“是啦，让那些住在天堂里的人守护文明吧！
让他们一个人创造七个‘害子’……不，也有可能是七十个……您从天堂里来，一定知道那里的地价与资源量，据此，一定可以推断出他们平均所能够负担的‘害子’数来；而我们，干了一个世纪的活，连一张天堂的观光票都买不起，还是同睡在风中的鬼魂们一样‘随遇而安’吧！”
“是啊。
尊敬的‘爸爸’，之前听到您说要带我们上天堂，我们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挺开心的。
毕竟，在这个普通人被无情抛弃的时代，曾经的欺骗者们也不会愿意来人间说谎话哄我们开心了。
我们现在能够听到这样的话儿就已经很满足了。”
“谢谢您编好话儿哄我们开心。
可是，我们知道上天堂是不可能的。
一个灵魂就需要七公斤的黄金，这里有一万多个魂儿啊，那可需要一座小山的金子！
哈哈，陨石重量级别的金子吗？那还真得差不多。
谢谢你想出来的这个故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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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们还是觉得有可能的。
可您又跟我们说需要很多人，连‘一万多个’都只能算作少数的‘很多人’，这怎么可能呢？
魂儿越多，需要的黄金不也越多了？
我想您玩得一定是和其他人一样的套路：
第一，在大家为人间的苦痛苦苦挣扎时，给大家描绘出天堂美好的样子；
第二，妙用人间的苦痛与升天的规则骗我们去收集资源；
第三，等我们完成的差不多了，自己则带着少数几人逃之夭夭；
第四，你们得偿所愿，去天堂吃美食；我们继续在人间捡垃圾。”
咿咿呀呀猴内部。
“（小声地）我就说不能跟他们直接讲吧，你得骗他们，按照设计好的剧本那样骗他们……
（小声地）哎哟，还每个魂儿七公斤的黄金呢，早涨到七十多公斤了，这会儿还不知道是什么价儿呢……
唉！看来他们是被骗怕了，都‘习得性无助’了，连自己去求证的动力都没有了……
看来，要他们乖乖听话儿，还得咱露上一手呢……”
咿咿呀呀猴说：“我并没有骗你们。
多说无益，你们看好了！”
说完，咿咿呀呀猴就被外面细长的脐带送到了“大罩子”的中央。
她将那根一直下垂进岩浆里的粗壮脐带拉上来，用双手抱住，使劲地往四周抡动起来。
而随着甩动，附着在脐带上的岩浆便不断“啪嗒啪嗒”地撞击在罩壁上，沾得一圈都是。
由于猴子们与鬼魂们看不到脐带，所以在它们的眼中，有的只是装模作样的‘爸爸’、凭空被搅动起来的岩浆湖以及飞溅到半透明罩壁上的岩浆。
“这算什么嘛！
不就是凭空将岩浆打在了罩壁上，虽然这凭空而行的本领确实高明，可是，在这个连鬼魂都可以大行其道的世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嘛！”
“对呀，这证明不了什么。
没有金子出现嘛。”
这时，咿咿呀呀猴停止了抡动，岩浆湖逐渐平静下来。
“不要着急，我的孩子们，还请再耐心等待一会儿。”
被细长的脐带托举在半空中，咿咿呀呀猴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刻钟左右，她从睡梦中醒来。
周围已经嘈杂不堪了。
“我去！是金子！真的是金子啊！哈哈哈……”
“看呢，原本半透明的罩壁上都糊满了金子！”
“哎哟，竟然有这么高的纯度！”
“哈哈！这金子生成的形状可真好看！不愧是咱们的爸爸！”
“真的诶！你们看这颗亮闪闪的小星星！
待我将它扣下来，送给咱们可敬的爸爸，哈哈哈……”
见此情景，咿咿呀呀猴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听她平静地说：“七公斤每个魂儿，这很难吗？
就刚才那一会儿，你们说，够几个魂儿上天堂了？真是的，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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