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预言与凝视

这个矿洞说起来是很有些年头了。

只要你肯四处转一转总能发现几件前人的物件。

看呢,这个锈迹斑斑的破水壶可不就被随意的丢弃在了这里,还有这些个破损的锄头与刀剑。

据说,这个矿洞是可以一直往下的,谁也不知道它的尽头在哪里。

倘若有幸运者从不为人知之处带上来几件不明所以的老旧物件,便又会掀起一阵寻宝热,引得各路冒险家进洞探宝。

不过,很多时候,谁也不清楚这些探险家到底有没有寻到宝,最后又去了哪里。

因为,并没有几个寻宝者会原路返还的。原路返还的寻宝者,有被截宝的强盗弄得人死财散的,好不可怜!

不过,敢于进入深处寻宝的人毕竟是少数,都是些强大的借魂者或者是家底深厚的世家子弟。

对我这样的普通人而言,也就是进洞挖挖矿,捡几件不坏不好的物件或者在运气顶好的时候寻得一件可以锻造成材的金属。

可不是么,我不就是因为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黄铜头盔,换了一千多的矿币,才大大地缩短了筹钱的时间吗。

不过,说来也真是古怪,每次进入矿洞,原先的路便都会不见,往往只能另辟蹊径。

所幸的是,这个矿洞总是不会让慕名而来的信徒失望,空手而归者极少。挺坏的情况,也可以寻得几块换钱的矿石,从而让人美美地饱餐一顿。

咦?那边是什么?闪着若隐若现的亮光,偶尔还能听到几句不真切的呼声,就像是一只魅惑的恶魔正使着它的浑身解数招引着踏入魔窟的勇者。

让我过去瞅上一瞅,只希望它不是个毫无用处的可鄙物件。

嚯!一个停止了走动的半旧的怀表。上面刻着字呢,让我看看……

“迷失在时光中的旅者哟,请牢握你最珍贵的宝物;未来即是过去,过去方为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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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告诫人们不要过重重复复的庸碌日子么,还是说丢失了宝物就不配拥有美好未来?真是故弄玄虚,不知所谓。本来还以为会是个更好的东西呢。

嗯?反面还有。

“矛盾的时间旅行者,你的恶意将引领你的身躯完成夙愿,而你的善将会是这个世界的终结”,这句就更不明所以了。

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已经到手咯,嘿嘿。

突然,地动山摇,地面塌陷,周围的一切争先恐后地向下拥入。

啊!——

……

嗯?刚才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

对哦,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只觉得下坠了好一会儿。后来我倒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咦?怎么是在水里,水倒不是很深,站起来走动也无不妥。只是,来时带着的诸多物件遗失了许多,不过好在箩筐还在。

周围倒是一点也不昏暗,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水光映照着山洞的怪石,光怪陆离的。

这些横七竖八地斜插在水底的是什么?也不像是从上面坠落下来的石头泥土。

不行,我得赶紧找路回去!否则就赶不上今年的借魂仪式了。

哎哟!什么东西绊我一跤?

嗯?是一件不起眼的黑而沉重的物件。

四四方方的,表面密布高深神秘的符文。两尺长宽,三尺高,刚好可以被我双手抱住。从材质的特性上来看,粗糙坚硬,隐约有些光泽,估计是一块不入流的金属。看不出它的作用。

不过胜在块头大,带出去兴许还值几个钱。

不过,这块黑金属抱起来倒挺是吃力。也得亏我挖了这一年多的矿,长了些气力,否则,此时还真不好搬运。

呀!——

我抱着金属,再次笔直而下。

……

呃,头好晕,走起来也是昏昏沉沉的,四肢酥软无力,浑身透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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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冰冷。我好像不能畅快地呼吸了。

这里又是哪里?

我摸了摸身下,这次是坚实的石子地面,不是在水里了。可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的冰冷呢?

我努力地支撑起上身,坐立起来。

当我开始扫视周围的时候,我惊呆了!

绿光!无数形态不一的绿光!星星点点,铺洒在最遥远的尽头。

在这些绿光中,有轻快地跃动着的,明亮璀璨,如一颗颗跳动的心脏;有微微地颤抖着的,昏暗衰弱,如即将熄灭的烛火。有庞大如日月,也有微小如萤火。日月耀空,辉煌灿烂;萤火隐隐,凄凄惨惨。时动时静,忽近忽远。

而我,就被这无数的绿光环抱着,仿佛置身中于宇宙的星海。此刻,我竟觉得,其实我也只是这中间的一点绿光。

忽然,一股莫名的悲意如海浪般打进了我的身体。我感觉到一颗心被捧了出来,永恒地封冻在了冰冷的海底……

在这无数的绿光之中,凌乱地散落着无数的尸骸,有人的,动物的,巨兽的……绿光闪动,骸骨的关节仿佛发出了咔吱咔吱的摩擦声,使它们看起来如活物一般行动了起来。

而当我看向那一个个颅骨中的孔洞时,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撕扯开来,徐徐地被摄入其中,再也分不清是我看向了它们,还是它们看向了我……

就在我感觉被噬魂夺魄之时,我突然看到了无数的绿光飞速地从各个方向朝我汇聚而来。

渐渐地,我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觉得怀中的那块黑金属仿佛没有之前的那样黑了,疲惫而沉重的身躯也开始慢慢地变得轻盈……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苏醒了,但又像是在梦中……

四周再无一点绿光。

隐隐地好像有一个泛着绿光的女子的身影向我缓缓飘来。

我又昏睡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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