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会晤。
万余将士，在牧场附近扎营。
天策军也从西凉军或牧场中获取了补给。
营垒之内，伙夫在烹煮着羊肉，在冬日显得热火朝天。
帅帐之内。
众人分两侧而入席。
身在上郡，隶属并州辖地。
萧尘当仁不让的居于主位，徐荣次之。
“萧都督。”
徐荣目光复杂道：“据我所知，杜陵萧氏与休屠各渊源颇深吧。”
“不错。”
萧尘目光平淡，缓缓道：“当年武帝挥兵漠北，休屠王有意臣服大汉被内部诛杀，其子逃出被武帝赐名金氏，先祖萧望之与周堪，刘更生，金敞，辅政汉元帝！”
“呵。”
一个西凉军小将嗤笑一声。
萧尘不为所动，淡笑道：“据我所知，将军与相国，也是因为南匈奴，方才入了洛阳可对？”
“是。”
徐荣顿时脸色涨红。
自黄巾之乱后，董卓又经历了数次平叛。
最后一次，便是因为滞留在大汉境内的南匈奴部族，其首领便是南匈奴王栾提于夫罗。
“呼。”
萧尘抿了口热茶，驱散体内的寒气，沉声道：“此行路上，我们伏杀了十余股有其，收集了不少休屠各的消息。”
“哦？”
徐荣眸子微微一亮。
萧尘目光璀璨，说道：“休屠各如今分三部，休屠，独孤，屠各；如今的休屠王为独孤部之人，总计兵马超过三万，不过我们歼灭了数千人，应该不足三万了。”
“恰好。”
徐荣笑道：“某领军与其数战，亦歼灭了数股抄掠乡镇的游骑，算下来应该也有三四千人，加上牧马地死去的人，想必休屠各已经折损超过五成了。”
“差不多。”
萧尘眯着眼说道。
“对了。”
徐荣捻着手指，说道：“这几年我等与南匈奴经常交手，据悉休屠各与太原王氏极为熟悉，不知萧都督可知。”
“自然。”
“此事早已获悉。”
萧尘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漠然道：“晋阳王氏，雁门太守王泽，护匈奴中郎将王柔，与祁县王氏同出一宗，当初尚书令王允，只是分入祁县的分支而已。”
“嗯。”
徐荣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王允，其心胆包天，为西凉军所不容。
世人皆知，曹操刺杀董卓的七星宝刀，便属于王允珍藏。
“好了。”
萧尘朗笑一声，说道：“数日奔波，徐荣将军也初经大战，也当早些修整，两日后我们再议剿灭休屠各三部之事如何。”
“好。”
徐荣起身应允。
而后，领着麾下副将离开帅帐。
“都督。”
徐晃望着远去的背影，沉声道：“这个徐荣不简单啊。”
“是啊。”
萧尘靠在大椅上，淡淡道：“西凉军中猛将众多，可称智将能独领一军者，非徐荣莫属！”
徐晃眉头紧锁，沉声道：“不过，其部将分外孤傲啊！”
“正常。”
“莫与愚者争。”
萧尘毫不在意道：“这些人啊，多出于西土边陲之人，经历过太多的战争，他们连吕布与并州狼骑都看不起，何况是我这种以名篇响彻洛阳，而往镇并州的人。”
“喏。”
徐晃恭敬道。
萧尘收拾了下帅案，沉声道：“你去整合将士，安排一下巡防，营垒周围要挖掘三道堑壕，内部镶嵌木刺，派遣斥候侦查高奴方向。”
“嗯？”
徐晃有些不解。
萧尘淡漠道：“牧马地被平灭，且扼制休屠各的退路，休屠王不会超过两日，便会举三部之力来夺回此地。”
“喏。”
徐晃顿时心中发寒。
直至离开帅帐，还是忍不住的颤栗。
并州都督府，河东西凉军，结盟会猎南匈奴。
可是，这份盟约竟然如此血腥，内部充斥着攻讦与阴谋。
黄昏降临。
白雪折射出红黄奇景。
徐荣行出天策营垒，目光不断扫过天策军将士。
这支铁骑，在他看来已经超越了并州狼骑，也超越了西凉铁骑。
“将军。”
西凉小将扶剑而行，不满道：“这萧南风也太过放肆了，不仅掠夺神驹，还敢在将军面前居于上位。”
“为何不行？”
徐荣目光冷厉几分，说道：“刚才在帐中，你因何冷笑？”
“额？”
小将顿时满头大汗，低声解释道：“末将听闻杜陵萧氏祖上竟然与休屠各之人共为朝卿，所以有些不耻。”
“是吗？”
徐荣蒲扇般的手掌甩在小将面颊之上，带出一片猩红，冷声道：“王征之地，臣民皆伏，天子用金氏为辅臣，萧望之又能怎么办；你今日耻笑杜陵萧氏，何尝不是在耻笑自己，难道你忘了西凉军中多有羌族青壮吗？”
“末将知错。”
小将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无比。
他是徐荣麾下的裨将，领校尉职。
自然清楚事情的后果，如果帅帐的事情传出，必然会引起西凉军内部动荡，乃至分裂，让羌胡青壮与西土将士行成对立。
毕竟他敢耻笑杜陵萧氏，何况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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