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午夜之死(上)--为二鹅兄弟加更【7/7】

梅林已经好久没有到硫磺港来了。

他穿着长兜帽,在街边的异类小贩们的叫卖声中,溜溜达达的行走着。

明明外面已经进入了21世纪,但在这地下的城市里,却依然有一股中世纪的风韵留存了下来。

并不宽敞的街道上有酷炫的跑车和古旧的马车并行。

街道两侧有斑驳的铁质招牌,但在那历经风吹雨打的招牌旁边,却又是点缀着霓虹灯的街边屏幕。

瞎了一只眼睛的狼人蹲在角落里,它眼前的小桌子上摆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而在它头顶,被投射出的立体投影上,却是一群露着大长腿的魅魔姑娘们在纵情乱舞。

那是一家夜总会花大价钱打的广告。

除了传统的魅魔,暗精灵和妖精之外,听说那里还有来自神秘种族的特殊服务呢...

在熙熙攘攘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街道中,昨晚宿醉的羊角恶魔被几只流里流气的地精拽入暗巷里。

而在它们不远处,有几个穿着流行衫的年轻人正举着相机拍照。

天空中一张魔毯和一架无人机撞在一起,魔毯还在飘,但它的主人已经落在地面,摔得头破流血。

而在那半魔身边,还有无人机坠毁时迸溅的火星。

这座位于曼哈顿地下的异类城市充满了古怪的活力,这里依然如他记忆中那么繁华,以及复杂。

梅林看了一眼街道边的路牌,在那路牌下方,有至高家族的红石标记。

至高家族的吸血鬼们统治着这座城市,它们已经完全放弃了位于布朗克斯区的大本营,将所有的势力都转移到了硫磺港里。

它们放弃了地面,显然是不想掺和到目前东海岸,乃至整个北美大陆混乱的异类社会的事务里。

尽管渡鸦已经是过去式了。

但这群古板的吸血鬼们,还是遵循着渡鸦时代留下的谏言在生活。

显得格格不入。

“妮莎...”

梅林伸手抚摸路牌上的标志,在兜帽之下,他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呢。”

至高女大公妮莎。

她几乎是一个完整见证了梅林和神盾局的崛起到落幕的异类,梅林现在还能记得那位女大公第一次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样子。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打扮的极其靓丽。

嗯,那时候,至高老大公确实是打算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梅林的床上来着...

咳咳,陈年往事就不提了。

总之,妮莎在硫磺港大事件里背刺了自己的父亲。

因为仇恨。

或者说是看透了父亲那温情外表下隐藏的冷血本质吧。

在梅林的插手下,妮莎顺利接过了至高家族的统治权。

那个女大公,不如她父亲那么隐忍,她喜欢用雷霆手段处理她遇到的所有事情。

梅林还在的时候,至高家族依附于神盾局。

在神盾局消亡之后,硫磺港里出过几次乱子,但都被妮莎轻而易举的化解。

她有了新的盟友。

当然不是天眼会...

天眼会管理地面上的异类事务已经足够头疼了,他们暂时还没能力将手伸到硫磺港里。

至高家族的新朋友,是魔怪们。

那些同样恪守古老准则,在《夜行者条约》划定的范围中行事的特殊异类。

它们就扎根于硫磺港中,几乎是亲眼看着这座城市从无到有的建立。

它们极其低调,从不自诩为这座城市的主人,但这座城市里稍有点背景的人都知道...

在硫磺港,没人能在魔怪不允许的情况下,做成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至高家族和魔怪们在过去几年里相处异常愉快。

但最近几天,两者之间却出现了一些不怎么美妙的摩擦。

街头传闻的小道消息说,魔怪那边有了新的主事者,而且和妮莎大公不怎么对付的样子。

双方很有可能会就此分道扬镳,甚至是火并之类的。

“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梅林站在一处街边小铺前,他不再聆听周围异类们的心灵之音。

他从它们那里听到的小道消息够多了。

他伸手把玩着那古董店老板,一个带着金色眼睛的老地精摆在柜台上的“珍贵”收藏品。

最终,他的手指落在了一块古朴的,表面沾满了铜绿色锈蚀的圆形金属片上。

眼看着梅林似乎来了兴趣,那个老地精立刻喋喋不休的说:

“客人好眼光,这东西可是我的收藏品里最珍贵了,我花了大价钱才从一些穴居人那里买到的。”

说到这里,那地精左右看了看,它故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对梅林说:

“那些穴居人说它们是在英格兰的一座古墓挖到的,听说和亚瑟王有些关系呢,没准,这就是传说中的...”

“亚瑟王?”

梅林轻笑了一声,他拿起那金属片,看了一眼老地精,他说:

“你还真敢吹...”

看着梅林蓝色双眼中浮现出的玩味光芒,老地精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好吧,这是遇到行家了。

它也不再说什么,伸出只有4根手指的手,在梅林眼前摆了摆:

“20个金币,您拿走吧。”

“啪”

2个硫磺港的金币被丢在柜台上,老地精面色一囧,但它没有生气,反而是耸了耸肩,面色平静的将那两枚金币收了起来。

它对梅林说:

“算了,我赔本卖给...”

“别忘了找钱,老板。”

梅林把玩着手里的金属片,他弹了弹柜台,一本正经的对那老地精说:

“你当初是用1个金币买来的,我多出20个银币...”

老地精本能的要反驳,但它抬起头,又看了梅林那双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睛。

它打了个寒颤,不再说话,转身拿了一把银币。

但在它回过头的时候,却已经看不到梅林的身影了。

它茫然的低下头,就看到柜台上有一行发光的文字。

“开个玩笑,给你100%的利润呢,你可赚大了。”

那些跳动的文字在下一刻消散不见,在人群中,梅林将那布满锈蚀的金属片在手指尖抛动了一下。

这玩意毫无魔力可言,丢在地上估计都没人捡。

但它给梅林的感觉,却像极了那些塞伯坦人的气息...

这个东西确实有秘密。

虽然肯定和那老地精胡诌的亚瑟王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十几分钟之后,在硫磺港北区的“午夜”酒吧里,昨晚疯了一晚上,此时正打着盹的魅魔曼迪无精打采的给自己化着妆。

作为这间酒吧的经理,她按理说不需要做陪酒的工作,但昨晚来逍遥作乐的是一位大人物。

曼迪就不得不自己出马了。

“唉,交际花的工作也不好干啊。”

小魅魔哀叹了一声,她甩动精心装饰着一枚宝石的尾巴,然后打开衣柜,准备给自己选一件符合心情的衣服。

不过就在曼迪刚脱下印着海绵宝宝头像的睡衣的时候,敲桌子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曼迪被吓了一跳。

这小魅魔拉起一件衣服就挡在自己身前,她回过头,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来及不明的人,但她只看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就像是隔着水幕看一个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我来带句话。”

梅林靠在曼迪房间里的一头不知道用处的,几乎1比1还原的彩虹小马的填充玩具边。

他用虚荣之力模糊了曼迪的视线。

他看着这个身材越发火爆的魅魔,他还能记得当初S..L.D.刚成立的时候,他去找午夜求援的时候,戏弄这笨笨的小魅魔的场景。

每一次想到当初在午夜那里打工的曼迪,为了一份工作,选择用身体压住根本不会爆炸的手榴弹的场景,梅林都会很开心。

说起来,曼迪这个现在还没成年的小魅魔过了这么多年,实力依然差劲的一塌糊涂,脑子似乎也没有变得太好使。

不过她反倒是梅林认识的所有异类里,过的最舒心的一个了。

这么多年了,她依然在给午夜打工,只是从当初的前台小妹,变成了连锁店的经理。

毫无野心,对力量毫无兴趣,不用考虑异类社会的大势影响,也不需要考虑外界的纷纷扰扰,就躲在硫磺港里,守着这间酒吧过日子。

这哪里是个喜欢煽动点火,无理闹三分的魅魔啊...

这分明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类上班族的人生轨迹嘛。

“嗯,这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梅林又看了一眼曼迪那颇为诱惑的腰际线条和甩来甩去的小尾巴,他不打算在这里现身相见。

以他现在在策划的事情,曼迪这样有点小聪明的小笨蛋参与进来,只能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就让她好好过这种平静但也颇有趣味的日子吧。

“我来带句话...”

梅林又重复了一句,他指了指一边的椅子,用衣服遮住身体的小魅魔点了点脑瓜,乖乖的坐在那椅子上。

她也害怕。

能在硫磺港里这么随便跳出来吓人的家伙也许很多,但敢在午夜酒吧里闹事的愣头青绝对很少。

这是个狠角色。

嗯,她绝对打不过,所以还是怂一波比较好。

“火箭,那头浣熊,还记得吗?”

梅林看着曼迪,他说:

“它说它买到了宇宙里最纯净的钻石,打算下一次回来地球就向你求婚,我的意思是...你估计也玩够了,能遇到一个这么耿直的老实人,不如就从了吧。”

“啊?”

曼迪有些呆滞。

她皱着眉头思考了好几秒,才期期艾艾的抬起头。

她看着梅林,带着一丝畏惧的问到:

“火箭,那是谁?还有钻石?什么钻石?有人要送给我钻石吗?为什么啊?”

“......”

梅林无语的看着眼前这小魅魔。

好吧。

火箭那家伙,这一趟算是栽了。

但人家的感情事务,梅林也不便插手。

他耸了耸肩,说:

“总之,我话带到了,你自己看着该怎么办吧。”

说完,他就要离开这里。

不过在走出几步之后,他又想到一件事,当初卡罗尔从群星赶回来的时候,是火箭帮的忙。

而且卡罗尔带着超人和女超人去灭绝那群斯库鲁人的时候,也是火箭冒着风险在玩命。

那头浣熊虽然说话很社会,行为也不怎么端正。

但它是朋友。

嗯...

还是帮一下吧。

梅林扭过头,他看着背后在穿衣服的小魅魔,他的耳朵动了一下。

心灵之音...

他要看看,曼迪到底是在装傻,还是她真的根本不记得火箭这家伙。

“哇,好害怕好害怕...幸亏那家伙被我骗走了。”

“火箭那混蛋是怎么回事?传个话而已,用得着找这么见鬼的人吗?还有钻石...呸!一颗钻石就想骗老娘从良,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过它倒是有心了...也不是不能再和它玩一玩,那狂野的小耗子还挺有趣的嘛。”

曼迪内心里源源不断的想法传入了梅林耳中。

这小魅魔...

玩的溜啊。

但看来,她和火箭确实有点露水情缘,这事到这里就可以了,火箭也不是没机会。

不过要降服一头魅魔,还要保证自己头上帽子不绿,那火箭这辈子估计有的受了。

梅林摇了摇头,他打算离开了。

但下一刻,曼迪心里闪过了一个让梅林停下脚步的念头。

“唉,最近事真多。”

小魅魔在心里吐槽道:

“那个什么魔怪公主看上去傻乎乎的,她肯定不是老谋深算的妮莎的对手,我还是不参与了,不过午夜老爹那边...他看上去是打定主意要火中取栗了。”

“一口气搅乱纽约19个保留区,然后从中牟利...他这是要造反呐!”

曼迪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东海岸巫毒之王的名头真的那么重要吗?”

“唉,想不通,这份工作看来是保不住了,老娘可不想陪着他一起疯,要不,去妮莎那边的夜总会里问问?”

“凭老娘的资历,怎么也能再混个经理当当吧?”

“啪”

曼迪这会内心戏正多呢,一只手突然拍在她肩膀上。

曼迪的尾巴被吓得砰的一声挺直了,就像是被吓得炸毛的猫一样。

“曼迪,你想找份新工作,对吧?”

一个似曾相似的声音在快被吓哭的小魅魔身后响起,那个声音温和的说:

“我给你一份工作吧。”

“午夜那个位置,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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