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寂静的只有斟水声在叮咚作响。
一随看着有条不紊老人惊叹道：“老爷爷，若不是确定你是个盲人，真是看不出来啊！”
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出现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起来。
森恪虽然看不见，甚至最初上岸的脚步声，后来再也没听见到过，但是他仍然能感觉到这两个忍者将会来找他。
明明在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刚声音传出来的时候，仍是止不住的心里一颤。
伸出手拿起身前的茶杯，想借助于茶水缓解内心的惊颤。
感受到因颤抖洒落在手背上的茶水，苦笑了一声，缓缓的放下水杯开口道：
“让您们见笑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眼虽然不能视物，但熟能生巧，摆件的位置都在心里。”
一随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老人看不见，便开口道：“即使这样也很了不起了啊！”
接下来又是许久的沉默。
鼬是不想多说什么，按他的意思任务外的细枝末节，都是不必要的出现，自己的善良只存在于木叶。
一随则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件事的发展，从救人开始完全是头脑一热，接下来如何发展，都将肩负着一村子的性命压力。
哎...
时间的缓和下，开过了一次口说上话的森恪，感受到眼前这个说话的忍者，好像和以前见过的忍者有些许不同。
站起身来恭敬一礼感谢道：“谢谢大人们救了他们的性命！”
一随一阵苦笑：“现在谈这个还早，是救还是害了他们，还说不准。”
森恪正色道：“大人，他们不会发现是大人救了他们。”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大人是救了他们，我在这向您表示感谢！”
“哼！”鼬面色冷峻下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吗？
还有，不要在我面前耍这样的手段。”
森恪心里一颤，这个忍者才是自己熟知的忍者！
想到一时间耍的手段，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慌忙的跪伏下来。
一随皱了皱，却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自己见不得无辜人受难，自己顺手而为能救，也就救了，并不是多么后悔。
但，老人突然带来的高帽，给事情下了定义，让自己还是很不舒服。
事情的好坏暂且还没有定义，但眼前的人却抢先下足定义，让自己有种善意被胁迫感。
虽然老人也是为了全村着想。
一旁的鼬没有理会跪伏的森恪，淡然的开口道：“起来吧，你做的这些都无用，下不为例。”
森恪缓缓的起身，倒没觉得对方有什么不妥，地位的层面天差地别，自己在他们面前本来就如蝼蚁。
他们为了任务，我们为了求存，没有对错之分。非要算错，也只能是这个战乱时代，强者对弱者的善意也可能是灾难。
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明朗了，第一个开口的忍者，大概出于不知名的善意解救了山下由松他们，但因此有可能暴露踪迹的影响，让他们有点踌躇。
没有立即灭口确保行踪的泄露，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想到刚刚自己的作为，心里苦笑了起来，自己竟昏了头，想用善良来约束他们的行为。
“你恨我吗？”一随突然开口问道。
森恪默默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开始是恨的，当初大人若是能狠心无视他们的性命，现在也不必担心整村人的性命。”
一随点了点头，这话没有错，若是直接离开，或许会死掉几个人，但不惊扰这座村子，也不会牵连更多的无辜人。
“错了吗？”一随往嘴里大口的灌着酒，心里默默地追问着自己。
突然对当个忍者有点厌倦了啊，明明有能力却无能为力。
真的好难啊！
一旁的森恪看不见一随低迷的情绪，见没有怪罪自己，接着往下说道：
“但在刚刚这位大人的训斥下，冷静下来的我反而更清楚了。”
这一刻的森恪已经没有了死亡的压力感，所有的事情都有定局，反而在生命最后时刻，想对着眼前的人说点什么，哪怕身份相差甚远。
“我无法来评价大人做法的好坏。地位的差距，大人的好坏都会对我们这些小人物影响甚远。”
“小小的善意也或许会带来更大的灾难，错的不是大人您，而是是这个时代，这个充满战争的时代，抱有善意的人便成了另类成了错误。”
说道这，森恪无神盲着的双眼，好像在里面泛起了光，从一见面就透着苍老充斥着对生活漠然的脸，也活泛红润起来。
伸出的双手摸索着握住了一随的手：
“大人带来的善良，无论对错都让我们看到了一瞬关于世界的好，即使这一瞬再短暂，但终归是存在的，之于我们这个村落在这可悲的时代，能在最后时刻能看到这么一瞬，其实是幸运的。”
森恪说完缓缓的收回手，好似用完了所有力气，落寞的跪坐回原位。
喃喃的继续说道“我们早已对生活绝望，活着也仅仅是活着，或许下一刻便是死亡。
这是唯一一次得到忍者大人的帮助，这就是我们平民的悲哀。
第一次不再如蝼蚁般被人漠视，第一次有人看见苦苦挣扎的我们。”
说着说着森恪无神的双眼望向门口，好似目光能穿透黑暗寂静的房间，望见了门外光明充满色彩的世界。
无神的双眼活泛起了憧憬：
“若是每个人都如大人这般，那么这个世界该会有多美好啊，没有战争，大多人都怀着善意，善意将不再是另类，将不再是灾难。”
森恪说完，房间寂静了下来，唯有一随不停往嘴里倒酒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一随的心里很不好受，前几天还在木叶的自己，身边还有着弟弟、小徒弟他们，木叶的和平、繁荣、欢乐。
刚来到水之国就是如此景象，怎么能没有触动呢？
自己做的明明还不一定是好事，却给这村子带来过唯一一次援助。
真是可笑啊，一个忍者，实力远强于普通人的忍者，竟然从来没考虑过普通人。
这水之国真是可笑啊！
听着寂静无语的房间，森恪开口道：
“其实大人不必为难，你若是不救，明天也将是我们村子最后的期限，就算救了，下一周来临，还是难逃一劫。”
“所以，大人不必为难，若不是太过紧急的任务，等一周自会有人帮大人解决掉困扰。”
“而我，不会出这个屋子。不会泄露掉你们的消息。”
“哎...”一随放下酒壶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