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

“臣之女宇盼山不孝,先前冲撞了荀小将儿和陛下,现在老夫来替她恕罪!”宇将军双手抱拳眉头紧锁,单膝跪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峦起尘蹲下身子将年迈的将军拉起眉头一展有点惊异,宇将军一向是高傲,在西域时如此,在其他地方亦是如此,今日竟然为了女儿来亲自向自己低头认错?这事出有因啊!

“宇将军大可不必行此大礼,先前你我二人亲密得很,现在怎么反而疏远了呢……”峦起尘示意白公公上了盏清茶,将宇将军扶进殿内;宇将军却推辞着,执意跪在地上不肯动弹。

“老夫今日……”

“爹?”

随着声音望去,荀风渡同宇盼山扶着一个耷拉着脑袋四肢下垂黑色衣裳的人儿出现在殿门前;白公公见状赶忙凑近一看发出一阵惊呼,“这……这是何人?”

“盼山!”宇将军回过头,见自家女儿一脸肃穆而又惊讶的站在殿前,见到自己后,宇盼山将手中的人儿往地上一丢快步跑到宇将军面前,先是行了一礼而后恭恭敬敬的双膝跪在宇将军面前。

“爹,你怎么在这儿?”

“盼山!你、你怎么从牢里面出来了!这可是大罪!私自越狱!”宇将军参杂着白发的脑袋上下摇晃着,对着宇盼山一顿教诲;宇盼山只是挠挠头,一副讨好相的说道,“爹,是荀司军……她放我出来的,而且,这次我要……”

“荀风,这人是?李施琅?”

峦起尘早已站到荀风渡身前,轻轻地掀开那黑色的斗篷,将眼前奇异诡怪尽收眼底;李施琅脸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虫洞,这些虫洞似有盘绕错乱之感,若是盲目触碰必然会遭到毒虫攻击;而他的鼻口之内,一副流淌着神秘生命的感觉瘆的峦起尘头皮有些发麻,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试探一下,却被荀风渡一把拽住。

“峦峦,你不能碰。”

“荀儿,你能碰是因为先前服过的药么?”

“嗯,那位长老的药对我起了一些保护作用,现在这些蛊虫是不稀罕我的身子的,不过、峦峦要小心,这些日子可能要麻烦峦峦了……”

荀风渡长叹一口气,握住峦起尘的手待到自己身前,“李施琅同我交好,虽然我们后面有了许多不该有的误会;但退一步讲,他变成这样也是为了我们萧朝,为了我们的黎民百姓,你知道我的脾性,现在我要……”

“荀儿,你想救他?”

“错了峦峦,不是救他,是救我们的将士们!所以我想去西域。”荀风渡见峦起尘眼底露出一丝伤意,一把抱住他纤细的腰肢,将脸贴到他肩上左右晃动着,“无论是施琅还是将士们,都不该遭受这种折磨。”

“荀风渡,你是为了救将士吗?你是为了李施琅?那是李施琅他自己的选择,荀风渡;而且你说过的,你不会离开我。”

“我没有否认他的选择,我只是觉得他为大家做了许多,为萧朝做了许多;可我们呢?难道要拿着他拼了命换来的成果将他抛弃吗?峦峦,我做不到,我想救他。而且峦峦,我们的将士也需要解药,我必须要去,还要快些去!”

“荀风渡这种事儿,让楼渐鸿他们去做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你要亲自去呢?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呢?”

“……”

一双许久未见的明眸对上峦起尘有些黯淡的瞳孔,荀风渡伸手抓着他的脖颈,将脸贴到他的面前说道,“峦起尘,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只想救他,我只是觉得当初我们在西域得救了,他没有,他心里会怎么想?他可是西域的功臣、现在成了这副人不人、怪不怪的样子,你觉得我们该束手旁观吗?”

“陛下!”

宇盼山将宇将军扶起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握着义正言辞的说道,“陛下,您说这话,有没有想过荀司军也会伤心,这个主意不是她要做的、而是我,我不忍心挚友再受到这样的伤害!陛下身居高位不便入西,可荀司军可以,我就求了她,若陛下成全,臣女一定……”

“宇盼山,我没有放你出来。”峦起尘眼中带着冰碴、如同一柄利刃刺向跪在地上的宇盼山,“荀司军做的仅仅是荀司军做的,可这萧朝到底还是我的意思;她做错了我照样可以罚她!”

“陛下!”宇将军听到此处眉间亦是充满了一股劲儿,他双手抱拳勉强一礼如同昔日在西域般那样豪迈洒脱,“陛下这话说的可不对,明君可不是凭自己主观臆断来做事儿的!”

“宇将军,天色已晚,您还是带着贵府小姐早日回去吧!”

峦起尘一把拽过荀风渡的手将她禁锢在身边,拖拽着向内殿走去,“再者,我们感情之间的事儿也不归朝臣管!”

“带下去吧!”

白公公小心翼翼地看着在场诸人的脸色,挥动着手中的白色拂尘示意在场的侍卫赶紧把半昏不昏的李施琅带走;而转向跪在地上准备大声呼喊的宇盼山、压低着声音望望宇将军又看看宇盼山说道,“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陛下说的不错,这感情的事儿不是朝臣能解决的,荀司军不是那种没招儿的人!”

“我不……”

宇盼山固执的从地上爬起准备向内殿追去、宇将军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说道,“白公公说的对,我们去外面等着吧;荀风渡能乔装改扮骗我那么久,不会这点应付本事儿都没有。”

……

“峦起尘!”

荀风渡一握拳引出蓄力系统,将自己步子牢牢稳在了原地,不再任由对方拖拽着;她一甩手趁峦起尘不注意的片刻挣脱开来,将自己的退至几步开外的原处,“峦起尘你是疯了吗?我在西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救他了只是前些日子被耽误了,现在我只想救他!”

峦起尘被那么一甩恍了个踉跄,站稳后迅速重新走到荀风渡面前,将她用力按倒在桤木长桌上,桌上书简竹筒散落一地;荀风渡并不屈服着,双手蓄力一下子将峦起尘推的连连后退几步,一个箭步跳到他身上,握着他的手腕将其按倒在地。

“你到底在不放心什么啊?”荀风渡望着身下妄图挣扎的男人心脏难以抑制的狂跳;峦起尘衣衫不整、眼角挂着些许水珠,动动被荀风渡紧抓着的手腕后扭了扭腰肢,红唇干涩轻启道。

“先前我就知道你喜欢他,你为什么不能多陪陪我?我是你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荀风渡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千辛万苦、拼了命得来的位子,你现在又要走?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留在这儿!”

“你又突然说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峦起尘你头脑最好清醒一些、这位子你老老实实呆着不好吗?你也知道我苦、我拼了命,你能不能好好的让我去做一些我的事儿,难道我该整天围着你转只跟你一个人亲近吗?今天那么多折子你都处理完了?处理的如何、有多少灾事儿又有多少不安分再有多少看你不顺眼的你能不能先解决了再说啊!”

“我都处理好了!那些反对我的朝臣我该留留、该斩斩、南地多发蝗灾、水患我已经派人去治理了!我都一件不漏的做了!”峦起尘喘着粗气,起伏的胸膛暴露在闪烁的烛火之中隐隐动人,“荀风渡,我只是想问你,你到底是把我当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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