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后悔了

“雾隐秋寒!”台下,数十名年轻的仙门弟子同时惊呼一声。

本以为江闲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惊天动地,他们都纷纷后退,甚至全力运转真元凝聚护体罡气,谁知道他出手的竟是一记雾隐秋寒——最入门的术法。

看到江闲云终于出手,沈宣城眼中蓦的精光一闪, 最擅长的地品剑技就要出手,但听到台下的惊呼,心里却是“咯噔”一声响。

雾隐秋寒,怎么可能是雾隐秋寒?堂堂一峰之主,准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使出如此低级的术法?

有诈,必定有诈!沈宣城心头一寒, 背后汗毛刹那间根根直竖。

要知道, 剑技术法品级越高, 出手之后变招也就越难,甚至很可能像第一场出场的江震元一样因为反噬身受重伤。

来不及多想,沈宣城一剑迎面斩去。

“云破月开!”台下又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和江闲云的雾隐秋寒一样,沈宣城这一剑,用的是品级最低的入门剑技。

谁能想象,两名金丹巅峰的强者大眼瞪小眼的瞪了老半天,最后出手的却是最低级的入门剑技和入门术法。

“江闲云那一剑只是虚招,后面还有极为可怕的杀招,沈宣城没有上当,这一剑可进可退,应对得恰到好处。”这一次,没等弟子开问,那名很有经验的老者就飞快的解释道。

“好好,一个老而弥坚,一个少年老成,正是棋逢对手啊!”旁边的老者也高声叫好。

“呛!”就在他们开口的时候,两道剑芒已经斩在一起, 溅起点点火星。

只是入门术法和入门剑技, 当然没有太大的威力,可是江闲云却像被投石车抛出的巨石砸中,流星般朝论道台外飞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台下众人都是一怔。

沈宣城则再次目光一凛,这么弱的一剑,他才不相信江闲云会抵挡不住,那他为什么后退,还退得这么快?

难道,江闲云接下来的一剑威力太大,大到连他自己都要退避三舍?下意识的,沈宣城想到了太上长老那柄龙缘剑。

强者过招,有时候胜负只在刹那之间,生死也只在这刹那之间。不敢犹豫,沈宣城也飞速向后退去。

“我认……”就在这时,江闲云的声音响起。

认什么认?难道,是认输……沈宣城猛的意识到什么,马上就要稳住身形。

可惜已经晚了,还没等江闲云最后一个“输”字出口,祈钟瑜的声音响起:“第五场,双方战平。”

沈宣城这才注意到,就在刚刚发怔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飞出论道台外。

什么,打平,完了?台下,所有人都是一脸呆滞。

看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看得自己都眼睛发干,结果这样就完了。

你们好歹拿点地品剑技,地品术法什么的出来让我们看看啊,这可是玄门大会,哪有一招雾隐秋寒对上一招云破月开就完事的,你们确定不是来逗我们好玩的?

“哈哈哈哈,我没死我没死,我居然打平了,哈哈哈哈?”就在众人默默发呆的时候,江闲云已经飘然落地,上上下下的审视自己一番,确定没被人一剑劈成两段,也被被人一剑剖开肚皮,终于放声狂笑。

笑着笑着,眼泪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笑声也跟着哽咽起来。

见状,四周众人终于回过神来,神情却是变得更加的怪异。

看看江闲云一这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傻子都能猜到:这老头根本没什么实力,上了台能保住性命对他而言都是万幸,更别说打平了。

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他才迟迟不敢出手,偏偏沈宣城顾虑重重,也不敢出手,最后还被他一招入门术法吓得退出比试台外,真让他打平了。

这,真的是玄门大会最后一轮的比试吗?望着眼前的论道台,望着观礼席上的一名名儒门长者,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幻觉。

“师公,你确定要我跟他们多学着点吗?”不远处的另一座论道台下,那名年轻弟子又忍不住问道。

很有经验的仙门长者看了他一眼,脸色刹那间变得一片血红:

说好的寻找破绽一击绝杀呢,说好的风云雷动日月无光呢,说好的杀招呢,在哪里在哪里?还惊天地泣鬼神,还误伤……这一刻,他只觉得一记记耳光接连落在脸上,扇得啪啪作响。

“我后悔了,该让你帮忙认输的。”看着江闲云那一脸喜极而泣的泪水和鼻涕,陆清漓对江紫云说道。

“我也后悔了。”江紫云和陈朝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而后飞快的将头埋进膝盖,嗡声嗡气的齐声说道,露在外面的脖子出是一片通红。

看着江闲云那劫后余生喜极而泣、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闻人出尘等人当然也是一脸的尴尬。

好歹也是金丹巅峰的修为,最拿手的术法居然只是一招雾隐秋寒。就凭着这最低级的入门术法,他居然偷鸡得手,打平了!

打平就打平吧,又没赢,你至于激动成这样,七老八十的人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贪生怕死似的。

丢人啊!

其实更丢人的倒不是江闲云,而是对面的沈宣城。

看到这一幕,他当然反应过来,什么后手什么杀招全是浮云,江闲云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招入门术法,也就是说,他随便一招玄品剑技,都能揍得这老头满地找牙。

甚至都不用他出手,璇机仙门随便拉个金丹之境的弟子出来,都一样能揍得这老头满地找牙。

可是他瞻前顾后底气不足,最后一不小心,竟然被拖成了平局。

看着对面又像是哭又像是笑几近癫疯的江闲云,沈宣城后悔得真想一剑戳死自己算了。

身后,褚松桥等人更是气得差点吐血。

五场比试,连败四场只平了一场,而且还是跟江闲云这种老废材打平,耻辱,奇耻大辱啊。

纪秋泓皱着眉头,脸色也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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