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卖饼

不得不说, 单说体力,男子从生理上就强过女子。

尤其是何家的郎,除了弱鸡何四郎, 各个都力气大的很。

几个徐秀越都抬不动的菜坛子, 加上她私人定制的巨大澡盆, 两人摞到小车上就推回来了,瞧何三郎那速度, 像是完全没当回事。

他们没有买油纸,而是几个小的摘了些新鲜的树叶, 两片树叶包一个卷饼刚好, 只需要洗一洗, 干净便宜又环保。

东西到了何家就忙碌了起来,徐秀越的三日咸鱼体验卡也到期了。

她不得不坐到院子里铺了厚垫子的椅子上,冲一杯茶叶沫子, 劳累地指挥何家众人干活。

男人们刷缸烧火,女人们切肉下锅, 再用上徐秀越亲自劳累配比的各种香料, 足足小火焖煮上一个时辰。

那出锅的香气,隔壁读书的何四郎都馋哭了!

那是之前。

现在的何四郎已经在徐秀越的要求下参与了家庭劳动。

由于体力不佳又不太会干活, 所以分配到了剥葱剥蒜的活计,于是他确确实实的哭了。

这次的卷饼就不能任由几人瞎吃了。

徐秀越先是卷了两个个纯肉的, 又卷了两个肉里面加了葱丝的,再卷了两个肉里加了青菜叶的, 分别切成小块, 给几个人品尝。

要不是这时代没有辣椒青椒,她肯定还要再加一份前世肉夹馍的标准配套。

何家人多,切开每个人也就分到了一小块。

何大郎咂咂嘴, 说是没吃出大区别,还是喜欢只有肉的。

何三郎忙不迭发言,夸赞了一遍嫂子媳妇手艺好,然后说了句没有营养的话:“都好吃,香!”

何四郎慢条斯理的品尝了一遍,选择了加葱丝的。

徐秀越又专门问了下何二郎的意见。

何二郎沉默半晌,才道:“纯肉的肉味更浓,加葱丝的没那么腻,青菜的爽口些,就是菜味重。”

也算有想法。

好歹说的字比往常多了许多。

几个小的也纷纷发言,有喜欢这个,有喜欢那个的。

徐秀越一时无法,想了想,所有的卷饼卷好,分了三大盆,直接开餐。

这样差距就看出来了,因为是随便吃,大家都会先选择自己更爱吃的,带葱丝和纯肉的没的最快。

带菜叶子的几人都是尝了尝,先吃别的,偶尔才会拿一个。

这样徐秀越就确定了,明天上纯肉和加葱丝的,随便顾客选择。

一家人吃的肚皮溜圆,就各自回房休息了,明日天不亮他们就要起床蒸饼猪肉,还是早点休息好。

不过徐秀越还是用自己新鲜出炉的洗澡盆泡了个澡。

今天负责灶上的是田氏,于是田氏煮药汤烧水忙的苦不堪言,何三郎挑水倒水倒是忙的乐呵。

翌日鸡还没叫,何家就忙活起来。

蒸好的饼用细棉布盖上,放进菜缸里保温,肉也装了两菜缸。

何三郎推起新做的小板车,旁边走着何大郎,他背篓里装了个马扎,还有一卷打满布丁的薄被。

板车上当然还坐了个老太太徐秀越。

何大郎拿出薄被给徐秀越盖上,三人就这样趁着月色上路了。

徐秀越拽拽被子打了个哈欠。

她根本不想起这么早,奈何第一天摆摊徐秀越有些不放心,所以心里经过一番痛苦挣扎,还是决定跟过来。

由于板车加上东西比较重,家里只有何三郎推着轻松,只需要十公里耗费几斤排骨,所以就由他做主力。

何大郎则是作为替补苦力在旁边待命。

一直走到镇上,何三郎的速度也没有丝毫降低,甚至不见多少疲惫,这让徐秀越对何三郎又多了些不同的认知。

那就是何三郎可以使唤。

以后苦活累活都归他了。

不过,相应的他也能多吃肉。

何三郎还不知道自己在他娘心中的形象发生了变化,只脑袋左右摇晃,寻找着他们能摆摊的地方,脸上还挂着即将赚钱的喜悦。

“娘,您看那边成吗?”

这次他们来的早,早市还有许多位置,何三郎看中街中的一块位置,徐秀越觉得挺好。

三人放下东西摆好,天这才开始渐渐亮起来。

何大郎打开肉罐,肥美鲜香的肉汁还冒着热气,混杂着各种香料的肉味儿,瞬间飘散开。

此时的猪肉都是吃米糠长起来的,就是只简单的烹饪已经能做的鲜香软糯,何况徐秀越又加入了现代卤肉的做法。

不含任何科技的肉香一出,连隔壁摆摊的都忍不住咽口水,问马扎上的徐秀越:“大姐你们这卖的啥,这么香?”

正好何大郎卷了一个纯肉的递给徐秀越,徐秀越就给隔壁买菜的大婶秀了下:“没啥,就自家炖肉做的卷饼。”

说完徐秀越狠狠咬了一口,爆汁!

好在徐秀越早就吸取了鸡肉卷的卷法,嘴里爆汁

大婶看了眼里面夹的满满的肉,咽了下口水:“这得多少钱一个?”

徐秀越笑道:“白面的七文,黑面的六文。”

现下零买猪肉是二十三文一斤,他们买的多,又许诺生意好以后还会合作,这样优惠到了二十文。

一斤猪肉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们卖的卷饼比自家吃的小一点,一斤肉切的碎碎的散开,再浇上点汤也香的很,这样算大概能包六七个。

一斤白面要八文钱,发起来后大概也能做七八个卷饼。

一斤黑面只要三文钱,只是黑面太硬做出来的卷饼不够软,所以只能掺和着白面做,一斤的成本在四文五。

这样算下来,白面每个的成本就要四文六左右,黑面的每个在四文左右。

这还没算上自家的小葱跟柴火钱。

穷苦人家的力气是最廉价的,徐秀越却不愿意刨除自家人力这个成本,奈何镇上消费水平不高,也只能算少些。

最后定下了这样的价格。

卖菜的大婶一听,啧啧道:“比薛家包子还贵哩。”

徐秀越也觉得这价格不便宜,要是在村里,估计一个买的都没有。

她也是看镇上的薛家包子卖的火热,才想着镇上的人或许能有这样的消费力。

天亮起来,人也多了,隔壁大婶的菜都卖出去三四把了,徐秀越这边还没开张。

大多数闻着香,倒是都来问一问,一听价格,就走了。

何大郎跟何三郎心急如焚,何三郎吆喝的嗓子都要哑了,也没见一个买家。

徐秀越却不着急。

事关自己,她出门前也是算了一卦,大吉,主得财,所以她并不担心。

太阳渐渐升高,在徐秀越迎来第一个买家前,先迎来了第一个认出她的妇人。

“徐仙姑?!真的是您!”

徐秀越这几天没来镇上,可镇上关于她的传言却不少,尤其何大郎每日去镇上编蚂蚱,就会有人问一嘴徐仙姑啥时候来。

何大郎得了徐秀越的吩咐,只说他娘随性,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来,或是以后还来不来。

也有着急的问何大郎家住哪里,何大郎也是摇摇头说“徐仙姑不在家中算命,上门不接”。

这样的回答一传,非但没让徐仙姑的热度冷却,反而给她镀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人嘛,就是喜欢以讹传讹。

镇上的人互相一传,徐仙姑就从“镇上新来的算的挺准的仙姑”变成了“隐士神算徐仙姑”,要得她算命得看缘分,可遇不可求呢!

或许有些人就是这样,轻易得到的不珍惜,你摆出一副高冷范,他们反而觉得你好,要巴巴的贴上来。

徐秀越瞧那妇人一脸靖西又挺着个大肚子,就知道是来找自己算什么的了。

前世也有不少人来算生男生女,他们一概都是不算的,不过在古代嘛——

生意来了,虽说不是卷饼生意,那也是进项。

徐秀越面上露出微笑,和善道:“不知道这位夫人要算些什么?”

妇人摸摸肚子,想了想掏出十个钱,看了眼装肉的坛子,可能是想到徐仙姑家一个卷饼就要六七文,十文钱的怕是少了,便又掏出十个钱。

妇人看着自己手中的钱,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徐仙姑今个儿来,只带了些菜钱,不知道能不能算算我肚里的是男娃子还是女娃?”

说完她便殷切地看向徐秀越,生怕徐仙姑因为她给的少而拒绝,要知道她听说,徐仙姑常年在山中静修,一卦难求,那可是讲缘分的!

徐秀越给了何三郎一个眼神,何三郎立马笑着接过钱,徐秀越这才掐指算了算。

妇人这一胎,是个男孩。

这时代的人多重男轻女,妇人这次也是想怀个男孩。

徐秀越又算了算,这妇人家中已有一女,且是和善人家,便放了心,道:“妇人这一胎定然心想事成。”

妇人显示迷茫,然后脸上便有了喜色:“多谢徐仙姑了!”

妇人说完就要走,徐秀越想了想,喊何大郎包了两个卷饼给她,笑到:“家里儿子们闲着想来做些生意,你既然是开业第一单,也是有缘,拿回去尝尝。”

方才肉香就一个劲往妇人鼻子里钻,如今卷饼在手,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看向徐秀越,起身深深一福,激动道:“谢徐仙姑赐饼!”

徐秀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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