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三章 内幕

小女童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呼呼的喘了几口气,她摊出自己的小手面向林潜,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谁料到林潜却不紧不慢地的说了一句:“你在撒谎!”

“孙玉山根本不是喜欢惹事的人,他绝不会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就和你扭打在一起。”

倘若是按照十几天前来算,林潜深知小道童孙玉山刚刚在绝意宗的山上经历了可怕的一幕,在这个幼小的孩童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在这种情况下,他内心孤僻,更不会好端端的对一个陌生人出手。

“我……我没撒谎……真的!或许我有些记不得了……”

小偲深怕自己偷钱包不成反被逮住的事情暴露,倘若眼前这个剑侠知道自己常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肯定会离她远远的,没用剑将他赶走就已经算好,至于赏钱,想都别想!

但小偲看着林潜的眼神,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就像曾经面对吾亮时候那样,她一下子就站不稳了,差点摔倒在房间里的桌椅上,她心中一颤,以为这就是剑修无形的剑气。

林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没有接着逼问,而是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倘若梁昕云在浮世教的手中出了什么事情,他可就要成了绝意宗的罪人,再没有脸面去面对他的老丈人梁秉天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小偲,凭他在江湖上经历的这些事情,小女孩有没有说谎,在哪一步说谎,他很简单就能分辨出来。

一开始小女童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闪躲,并且两个眼珠有意无意的会往上翻,但她说到梁昕云的时候,却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觉得她人很好。

但当说到那个吾亮的时候,小女童又是发自内心的讨厌,简直就像是那个吾亮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情。

“肯定是你自己惹事情,最后被他们逮住,根本就不是误会。不过后边的事情……倒是实话。”

林潜顿了顿道,如果真按照小女童所说,极有可能梁昕云,小葡萄,和小道童三人被骗着和吾亮还有另外一个人同行,但梁昕云单纯,哪里能知道其实南天剑宫内早就发生了变故,被浮世教的人马偷偷占据,而那上官龙阳,就算是作为一帮之主,对于局势也是难以左右的。

浮世教与吾家剑冢串通一气,最后谋逆南天剑宫,这种事情梁昕云无法猜到,但是吴亮与吾亮的谐音巧合这一点她没有看出来,终究还是第一次出江湖,经验太浅显,而小道童与小葡萄更是年幼无阅历,也谈不上什么帮助了。

谁能想到,这场婚城变故,主角居然是林潜自己的媳妇,他当然知道梁昕云是被逼无奈的,更或者,这场婚礼并非是以婚为目的,其背后恐怕另有所图。

这一场婚宴,在三日之后展开。

倘若林潜到场,那便是一场有去无回的鸿门宴,也许比剑根本就不用比了,他会在二十七日之前就送掉性命,将天下剑修冠首的名号拱手相送。

倘若他没能够在婚前到场,自己的妻子被他人娶走,林潜也没有脸面在天下众人面前出现了。

这果然是一条极为歹毒的计策。

但林潜又想到,梁昕云被擒,这已经至少是在十日之前的事情了,但按照婚期却是在三日之后,这又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林潜想了想,觉得这可能便是梁昕云最后争取到的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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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吧,在婚约之前,至少还能够守身如玉、

南天剑宫宫主上官龙阳钦点的婚约,也许这位老宗主并非是真心想要将南天剑宫交付给浮世教,只不过是迫于无奈,而这场婚礼可能就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至少保住老友梁秉天女儿的性命。

林潜知晓,因为他的缘故,浮世教中有不少人想要拿了梁昕云的性命,那个浮世教的如是令还在苏如鹤的儿子苏至之的手中,上次的刺杀失败,如是令遗留到现在依旧有效。

但凡能够袭杀掉浮世令上通缉的人物,就能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赏金,还能够在浮世教中任意的挑选几本秘籍,这对于任何一个浮世教的教众来说,都是天大的诱惑。

从与小女童口中套出来的信息中,林潜一下子分析出很多事情,对于现在南天剑宫上的形式,他也有了一点清晰的认识。

从上官龙阳的一反常态可见,南天剑宫此刻不是曾经的南天剑宫,而是落在了浮世教手中,所以这次剑道大比也并非只是单纯的比剑,浮世教需要吾亮赢得一个剑冠名号,来作为他们重出江湖的凭证,所以教中上下也会出力,确保他能够摘得桂冠。

倘若有能拦路虎,浮世教会替其铲除干净,所以才会将林潜与降煞子视作眼中钉,有了在不周山的那次绞杀行动,才有了浮世教以老疯子作为诱饵,将绝意宗的涯望神剑和林潜与降煞子费心取来的剑胆石盗走。

所以说,无论是直接上山比剑,还是去参加那场有着鸿门宴性子的婚礼,都是一个死局,至少是以林潜的身份,那是一个必死的局面。

林潜说完一句话便陷入了沉思,在权衡这场与浮世教争斗的利弊,他已经不是那个初入江湖的雏儿,和梁昕云不同,林潜现在要思量的事情很多,他要瞻前顾后的考虑到很多事情。

只不过却苦了小偲,她刚刚听见林潜开口说了一句话,又看到这个剑侠忽然之间就陷入了沉默,让她此刻间有些手足无措。

有那么一瞬间,在她的心中忽然有股寒意笼罩,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忽然间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动弹,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只是说了一点点谎言,也没必要这么凶吧?

小偲心中觉着有些委屈,那个吾亮是可恶,这种拐骗女子的恶棍简直就该千刀万剐,可……这关乎她什么事嘛?

林潜一言不发,让她心中也十分惶恐,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跟着林潜独自来到这个房间了,气氛压抑的让她想哭,但偏偏她又不敢逃离这个房间。

“你……你不会是南天剑宫的人吧?”

“难道你想……杀人灭口?”

她见着林潜的精致佩剑,又想到林潜是那么有银子的人,如果说是来自剑宫就十分的合理,想到这她心神猛然一颤,话语如蛔虫一般在她的肚子里徘徊,小偲一个没忍住,一股脑将自己的猜想抖露了出来。

林潜翻了个白眼,对准她的脑门就扣了一下。

小偲吃疼,但她怎么就觉着这个动作十分的眼熟呢?

小道童孙玉山每逢说错话,作为大师姐的梁昕云最喜欢的动作就是在他的脑门上轻轻敲击,孙玉山无奈只能去找小葡萄闲聊,但小葡萄被他烦的闹心,也在他的头顶来那么一下。

最有趣的,是她们二人都习惯用右手,而且是中指与食指弯曲,以指关节叩击那么一下,动作娴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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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看就是一脉相承的。

结果现在,她自己脑门上也挨了这一下,而且看这动作相当的熟悉,几乎与敲击小道童的那两位一模一样。

“我知道了!你是那小道童孙玉上口中经常提到的那个大师兄对不对,小葡萄喊你少爷,你是梁姑娘的……”

小偲话未说完,她便闭嘴了。

因为林潜手中拿来一样东西,狠狠将她的最填满,但小偲不仅不害怕,反而是满脸的欣喜之情。

林潜深怕她继续猜下去,既然已经从她的口中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消息,就没必要继续留着这个小女童了,他按照先前的约定,拿出两锭银子堵住了小女童的嘴巴。

“你猜错了,我是关中来的剑修,号称白面书生张顺,和你所说的人根本不认识。”

林潜朝着小女童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小女童如释重负,连忙一拉衣袖,将这二两银子放入自己的怀中,就仿佛深怕银子露出来,她弯腰弓背,就好像一团球似的跑出房门外,一溜烟蹿下楼。

便是这桃花源,此刻她也一刻不想带着了,自己今日已经算是赚到了一笔闲钱,没必要继续等在这里,忍受着那些大人们的猜忌,小偲要到街上去放飞自我,听说雕凤楼有新娘子?她也可以去那里玩一玩。

看到小女童从楼上窜下来,众人也知道了,她和林潜的讲话结束了,众人没有去拦她。

果然,不久见林潜徐徐走下台阶,只不过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沉思。

阿尘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林潜这是遇上了麻烦事,即便是那一晚在清水镇的平野上,独自面对一品高手范威的千层浪,林潜也没有丝毫的胆怯与愁眉,应付的相当随心。

当然,那也可能是置身事外的缘故。

此刻在白云城,林潜的身份又是剑修,阿尘料定林潜是卷入了他自己的麻烦事情里,他与陈郁互相看了一眼,觉着如果是不方便的话,他们二人可以先离开。

不过林潜递了一个眼神,他扫了眼阿尘便看出了阿尘心中所想,他摇摇头说道:“阿尘,陈郁,你们二人既然以后来我绝意宗当客卿,这些事情也没必要瞒着你们。”

林潜以内力传音,将事情转述给其他三人听。

另外三人闻言,也纷纷皱起眉头,其中降煞子更甚。

老头子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上官龙阳这老东西,关键时间就是靠不住!受苦我的师侄女了!”

他忍不住望向远方绝意宗的方向,喃喃叹说了一句:“倘若是被宗主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他就算拼着自己旧伤复发,也要将吾家那座玄桑山掀翻,顾不得自己是长辈的身份,也得将吾亮那小子废了!”

林潜说道:“浮世教在这件事情上谋划了很久,从南天剑宫到不周山,他们的计划滴水不漏,唯一有所误判的,便是我们二人没有死在不周山,而是躲进了禁地。”

“不过,就算是如此,与他们比起来,我们的实力还是悬殊,几人又怎能和一个帮派抗衡呢?”

阿尘沉默了一会,拍拍林潜的肩膀说道:“江湖的事情我不太明白,但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自己的媳妇一定要守护好,绝不能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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