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9

——“挂件在何处?”那人不答反问。

脖子上架了把寒光刀刃、徐来亲眼目睹靠近自己脖子处的乱发瞬间掉落!也就是此时,她方才惊觉并确认这道寒煞的声音就是于自己脑门上方传来!

实在是两人的身高差距过于悬殊,如若不是扼在自己脖颈上的威胁力道,徐来会觉得那夺命之音是来自于此周四处的洞檐。

“你……你不也看见我身上没有吗,为何强人所逼。”

徐来又不傻,进这鬼阎府邸前的半程,都是拖了它的福,自己才得已活到至今;因此,她早就把挂件藏在了身上的隐密之处。

察觉到刀刃下的女人光明正大地信口胡诌,那人不愿多事,甚至多言一句废话,拿着刀刃的虎口就要悄然一转。

“你……你先放开……咳……咳咳我……我自会给予……你。” 试探着那人底线的同时,徐来不禁后悔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这地盘儿本来就不是寻常的地盘,人也绝非正常之人。

闻言,那人的虎口收紧,架在她脖颈上的寒刃松了松。

一松一紧,一念一命之间。

两人之间拉开一臂距离,常言道识人先寻其面,可身前的人委实太高,徐来睁眼就是那人的结实厚阔的胸膛,在上移几公分,她看到的就是那人硬朗突兀的喉结。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徐来吞咽了下,言语上不敢再轻易而造次,她抬手就往自己腰间摸去,可除了这一枚挂件,如今她身上可再没别的附身符了,先不说面前的人是谁,是不是阎帝……若此人非阎帝,她是否大可再借其身份用挂件保命,若此人是阎帝,那她又该如何去见机行事……

——“唔……呃……”

然而还未等徐来思考一瞬,那人好似耐心已尽,恼了,竟是单手横掐住她的脖颈,不是似擒小鸡一样起了她,而是直接就着她的喉梗高高将她举起!继而慢慢收紧五指!

徐来先是感觉脖子一凉,随即又是一阵刺痛,再后来,——咳咳……咳……她半吊着一口气就处于半空之中,也终是看见了对面那人的面、鬼煞獠牙面具!

但死猪从不怕开水烫,死到临头往往胆为最大。

“不想……不想让……其碎……成两半,你就……”此时的徐来就像搁在岸边濒临脱水的鱼,却也浑身解数地使出最后一丝气力……

她的手自腰间大力摔向洞壁!

——“磐”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声响,徐来直接就自一米多高直接被甩向了洞壁!随即至空中生生落地。

足以见得,这枚挂件是多么重要,那人甚至没有过多反应,直接将徐来甩开,飞身就去接住哪即将撞向洞壁的挂件。

这几日奔往于生死之间,她脸上从未有过其他的表情,可这会儿,徐来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突地就笑了。

那抹原本即将再次插入她喉中的寒刃却是在一丝之处猛然停下!

——“为何笑?”那人久久不曾言语,而此为其的第二句话。

为何笑,徐来想,原本她以为那“磐”的一声是来自挂件撞壁之声,想来还甚是可惜,可没想到,挂件压根没撞壁,也没落地;那声音原来是自己发出的,撞洞壁的人是她自己,落地的也是自己。

地上躺着那狼狈得很本就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唯独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渗出几丝嘲讽般的笑意。

——“别以为我不杀女人。”那人将寒刃将徐来的下巴自下至上地挑起。

“在下……死前只求想明……白一件事情。”徐来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刹那就蹦向嗓子眼,随即就是堵到了寒刃触碰的喉间。

那人身份依旧不明,他似是生性冷漠,言语稀少;徐来猜忌过,也赌过很多次,若是有机会,她不想猜忌,也更不想拿自己的命来赌命。

可如今,也只有孤注一掷,或许还能换来荒草丛生。

——“何事?”那人依旧是惜字如金。

可徐来已经是很出乎意料了,她成功地抛出了救自己的那根橄榄枝:“你为何人?”

对面那人却不言,而那副鬼煞獠牙面具压根就瞧不出什么神情,可徐来知道,他正在不动神色地瞧着她。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徐来用眼神指了指方才书架的方向,直接脱口而出:“我知道你看不懂那册书上的字为何意,但我知晓,或许,你不杀我,我可以帮你。”

那人似是终于有了动作,收回白刃:“你知晓?那你可知,文书为何字?”

徐来开门见山:“月临国中,某一密字。”

良久。

那人似乎依旧在打量着她,似乎在辨别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可徐来约莫是被洞壁撞得头晕,眼前景象时清时糊,鲜红血水沿着她的右嘴角下淌,糟糕,好像快撑不住了。

“很好,我可以不杀你。”

得到免死金牌,徐来抓住机会直接脱口而出:“你,可是鬼阎帝?”

——“呯呯”!!!

徐来的话音刚落,突地!两道黑影就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撞来。

“放肆!!!鬼阎帝的名哪里是你可以直呼的?!” 鬼阎府邸这七魄也都只能敬称呼,硬是这不知天高地后厚的女子,竟然敢直呼其名,可不是放肆是什么?!这阎帝的挂件都有胆子拿!!这鬼阎府邸藏书阁都敢闯!!这…这…”等等,昔日阎帝的藏书阁他们也都是不能靠近的……反应过来的阎二魄讪讪地收了收脚……

随即“扑通”一声,突然闯进来的两黑衣人连忙跪地。

看了看对面将近九尺高之人,其手下的那把带血寒刃,阎三魄已经是惊惧万分!若不是怕阎帝翻脸连带着他们都除之后快,他早已经是将阎二魄在腹中诽谤了千万遍,人生最霉之事不过是在想保命之时却遇见蠢驴队友!!

“禀阎帝,三魄确是有一十万火急之事,破规斗胆前来……”阎三魄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瞄,旁边就是一极为狼狈的女子,可此时,可谓是捉襟见肘,他甚至觉得自己还要狼狈,最起码,阎三魄在那虚弱女子的黑眸之中却看到了从容。

鬼阎帝不辨喜怒:“都起来,三魄,正巧你来了,给她瞧瞧。”

阎三魄悄悄松了口气,阎帝未动怒就好,可看向地下狼狈又虚弱的女子,他脑门处的太阳穴却是突突地跳个不停。

女子身上的那身衣裳血污满满,早已经是看不出原来为何色,顾不了那么多了,阎三魄这会儿舍弃自己的洁癖,抬手搭在血污的衣袖上为她探脉搏。

徐来此时半合着眼,看着阎三魄隔着衣物为自己把脉,看着他一开始手都在发抖,一会儿又平息气神,一下又怒目圆瞪,好似一脸震惊……她的天灵盖突然一清醒,便想起来了,这两人,不就是之前她昏迷时正在对话的那两人嘛……

阎二魄杵在一旁,他想把地下这个狼狈的女人给手撕了!!!别看她一副狼狈可伶的样子,可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踩着他那本就为数不多是善心,去诓自己拿走他寻到鬼阎帝的东西!!!

徐来在闭上眼之前,恰好看到就是阎二魄那双火爆惊心的眸子,像是要把她生生地给撕了,但她却放心的闭上了双眼。

因为她知道,鬼阎帝为了那书中之密,定会留她一命。

把完脉后,阎三魄反射性地将手就着衣物擦了擦,满脸的忧心忡忡,不等阎帝询问,他如是说道:“禀阎帝,三魄认为,此女十为异常,先前中了无药可救的蛇毒,因此前其谎称为阎帝……您的救命恩人,加之二魄在其身上发现您的挂件,三魄不愿世人道您鬼阎帝忘恩负……救将……那紫……紫扶草给予了她,本以为会拖住一时,待您回来……谁知……”

鬼阎帝似是已有不悦:“ 说重点。”

阎三魄抹了把汗:“方才我为其把脉之时,其脉象虽虚落,但那毒却已无踪迹,死毒已解,此女已无姓名之忧,好生休养便可恢复如往日。”

“此次朔北之战,敌方将近十万兵马,我方虽多靠以智谋略,以少胜多,可也是损失惨重,二魄,我方重伤之人,你务必看紧。”

“是,阎帝,……”阎三魄好似还欲说什么,但目前那还算不上重中之事。

“三魄,那几万俘虏和俘获的战马,可训服而为之后为己用,但势必不可掉以轻心。”

“是,阎帝。” 两人神情严肃,异口同声。

那夜,阎一魄慌张来报,朔北处异动十足,约莫过万兵马向时晋国偷袭,领首之人为朔北国太子,朔盟,也是七国箭神。

对于此人,他甚于了解,朔猛虽雄心枭胆,但为人一向自负,于是乎,对其略施小计,道边境山谷之峡过于曲折逼仄,不如再进东北方的泗境杀个痛快,决一胜负。

果不其然,骄傲自满的朔猛闻言大喜,泗境之地邻近朔北,地形极其相似于朔北国之地,朔猛自见于弯弯道道的峡谷,却也忧心其中是否暗布埋伏,可听对方如此之说,朔猛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同。

可前进不到一半,沙尘土漠之下突然层层翻滚,战马纷纷受惊长鸣,朔猛还未看清这土尘里出来、拿着火把的是何人,就被身下的马发疯般地给甩了下来……两方人马开始交战,而那惧火的马儿纷纷就像没了头的蝇头,于无火把的士兵中肆意踩踏……

朔北大军顿时阵脚大乱,不过多时便弃盔逃甲,这时,人群中不知是那一道声音,曰朔猛头颅已经落地,刹时几万朔北大军群龙无首,个个犹如惊弓之鸟,竟是连连退回到了泗水周边的隐密峡谷……皆被收入埋伏之中。

而此时,天下七分之国,除时晋国、朔北国外,其余五国谋士纷纷聚于一堂,论议近日来诡异之战事。

要论雄心虎胆,朔北国可谓是首当其冲,其太子竟密谋领十万兵马,连夜于边境攻入时晋国,而那鬼阎府邸就位于那边境地带。

人传,鬼阎府邸人马未知,却能以一夜之下攻下朔北国的十万兵马,这根本不可能!莫非,这鬼阎府邸里的是一群鬼魄,拥有不死之身,能战之不竭,战无不胜?

对于朝堂之上的谋士们而言,这简直是荒谬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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