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说太多，也没必要说太透，因为他自己就会琢磨出来，而漩涡芦名就是这么一个人。
漩涡祭显然还差了些，正一脸懵逼的看着族长和这个讨厌的小鬼说谜语。
房间内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芦名把头抬起看向眼前这个小孩子，正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细细打量了一下。
‘柱间，水户，这个孩子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天才，以后一定不凡。’
“那么，以你所见，漩涡一族的危机，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呢？”
芦名继续开口问道。
“什么时候啊？”川羽麒放下茶杯想了想，“不会太慢，也不会太快，当柱间死了以后，就是漩涡一族的倒计时。”
漩涡芦名和漩涡祭对视一眼，这下两人都明白过来，现在千手柱间的名号太响亮了，只要他在，漩涡一族就是安全的。
但问题是，柱间还能活多久？
他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得益于千手一族强大的体魄，所以看上去还很年轻，正值壮年。
然而，人总归是有一死的，他漩涡芦名还没听说过有谁不死，就是那一位都在和冥界的入侵中，和冥王同归于尽。
更何况，谁知道在战国时代的这么多年里，大小战斗千余次的柱间，他的身上到底留下多少暗伤？
强大的自愈能力所带来的副作用，将在年老体衰之时彻底爆发出来，而那时柱间将加速跑向死亡的时间线。
只要柱间一死，忍者之神陨落，那些贵族们就再无顾忌，虽然扉间也是一个颇有名号和威望的忍者，但也只能是将漩涡一族的毁灭时间延后而已，况且扉间的年纪也不算小。
到时候不用贵族们动手，火之国丰厚的资源就是最肥的肉，那些馋了许久的饿狼们就会一拥而上。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见柱间的原因，原本忍族间的战斗，最多也就几个家族的事情。
而成立一村一国之后，到时候战争就是国与国的战争，激烈程度远不是家族间的战争所能比的。”
说着，川羽麒让武彦拿过来一张世界地图，摊开在这两个漩涡面前，用手指划过五个大国间的一众小国。
漩涡芦名和漩涡祭的眼睛，也随着川羽麒的手指滑动而移动。
“看看这些小国的位置，都在大国的中间，这就是大国间的缓冲区，一旦开战，首先遭殃的就是这些小国。
但是，如果没有人想着统一忍界，或者失败的话，那么这些小国就会永远存在。
这是大陆上的小国，而涡之国不一样。”
川羽麒点了地图上的涡之国，又在涡之国外右侧的大海和水之国各点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真的爆发忍界大战，涡之国和水之国这一片海域就是天然的缓冲带。
而涡之国的唯一领国是火之国，也就是说，涡之国没有陆地上其他小国的缓冲作用。
那么，一旦战争爆发，涡之国刚好就是别国进攻火之国的绝佳跳板，你们所面临的就是生或死，没有第二个选择。
不光是你们，到时候遭殃的是整个世界，我想你们应该没有傻到认为柱间建立一村一国后，战争就不会发生吧？”
听着这个小孩子略有轻佻的语气，漩涡祭额头上冒出青筋，但是他所做的分析，让他没有任何理由进行反驳。
之前五影大会的事情，他也听说了，风影列斗甚至用以前捕捉的一尾守鹤，来交换土地。
管中窥豹，可见火之国这块肥肉对他们的吸引力有多大。
漩涡祭能想到的，漩涡芦名这种老字号忍者当然也能想到，在一瞬间他也想找理由来反驳，然而多年来领导涡之国的经验，却让他找不出这个小孩子话中的漏洞。
虽然刚才漩涡芦名没有反驳说漩涡一族可以让木叶支援，但这个转念一想就会明白，到时候最激烈的战场就在这些小国，何况没有任何缓存作用的涡之国。
到时候就算不被灭国，那这片祖先留下的来的土地也无法再住人了，不是灭国胜似灭国。
想到这里，漩涡芦名悠悠长叹一声。
夜已深，昏暗的屋子里只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细小的火苗在风中跳动，所散发的光亮也像波涛一样起伏不定，漩涡芦名的脸就在这样光亮中时亮时暗。
唯一不变的，是川羽麒气定神闲，还有端在手里的茶杯。
良久，漩涡芦名站起身子，向川羽麒缓缓鞠了一躬，带着漩涡祭离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就算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也都无法影藏漩涡芦名的忧愁。
漩涡祭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嗓子眼，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跟在族长的旁边。
看着两个漩涡的身影在黑夜中消失，夕夏和武彦看向一旁的川羽麒。
武彦最先在精神世界里开口：‘祖师大人，这是不是太残酷？’
‘残酷？’川羽麒轻轻哼了一下，‘这是现实，而现实往往比残酷更甚，如果不是叶子那个丫头，我才懒得说那么多，你换一个人来试试，看我管不管他的死活。’
夕夏听到这里，似乎想起来什么：‘那……那个千手柱间，祖师大人你……’
‘阿修罗。’
川羽麒没有等夕夏说完，开口打断。
‘嗯？’
夕夏和武彦对视了一眼。
武彦：‘祖师大人，我们先祖大人怎么了？’
‘我在那个千手柱间身上感知到了阿修罗的查克拉，没有意外的话，这个柱间就是阿修罗的查克拉转世。’
夕夏和武彦一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知道羽衣那个笨蛋是怎么想的，要做什么。
不过，随他去了，这次要是他玩脱了，我可不会再帮他擦屁股。’
‘祖师大人，怎么感觉你和先祖大人就像故事里的幕后反派一样？’
川羽麒：……
夕夏，你这个槽吐的好，我竟然一时无法反驳。
相比这边的轻松，漩涡芦名那边就不一样了。
到家之后，他便在桌子旁边一直坐着，将那个孩子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这一晚，注定是他的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