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失意

云小棠呆愣愣地望着他,直接道:“我有话想要问你……”

君弈:“什么?”

云小棠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回想着那个梦以及上回听郑戎舟说的话:“我听说你在离京时,纳了很多妾是吗?”

闻此言,君弈微微蹙眉,仿佛根本想不起来这事:“纳妾?”

云小棠点头,君弈顾自回忆良久,才隐约想起些什么:“谁与你说的?”

云小棠:“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是想问你,那都是真的吗?”

君弈不明白她问这个干什么,但是他没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就颔首道:“是。”

“……”居然是真的。

云小棠神色微怔,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垂下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对她们,也和对我一样吗?”

君弈扫了眼她讪讪垂下的手,又去打量她眸中的情绪,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疑惑:“怎么?”

云小棠望着他这张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多问了,摆了摆手:“没怎么,随便问问。”

见人明显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君弈疑惑更甚,全然不懂得她为什么不高兴:“纳妾怎么了?你为什么不高兴?”

听到有人问这种智障问题,云小棠惊讶地抬头,一度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点问题。

这已经不是单纯直男了,而是上升到认知障碍了……

还是说,他这个身份的人,认为纳妾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君弈若有所思地想了下,大约明白了什么,又补充道:“你问她们做什么,你又不同……”

听到这话,云小棠脸色未变,又问他:“那你拿我当什么呢?”

虽然她知道这个问题她最好不要去问,但是忍了这么久,却还是问出了口。

她如今,似乎已经无法做到完全不在意。

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深陷到一定程度,就再也没办法用理智去对待。

君弈闻言蹙了眉,没所谓地说:“随便啊。”

“随便?”云小棠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在索求什么答案。

原来在他眼里,她是什么都无所谓吗?

“……”

袖中的手指不由攥紧,见人这幅全然不在意的表情,心中竟然还是扼制不住有些难过。

君弈打量着她的表情,疑惑又不解,最后索性抬手拂了拂她略有些凌乱的发,问道:“你在想什么?”

云小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没想什么。”

话虽如此,但她这种不太高兴的情绪一持续,就是一上午,到午膳的时候,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兴致缺缺。

君弈望着她这幅样子,终于看不下去了,夺下她的碗筷冷声问她:“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云小棠抬头:“你问着干什么?”

君弈脸色冷得很难看,声音更是戾气逼人:“如此多嘴多舌,不如割了他的舌头。”

云小棠默默听着,然后垂下眼睫:“那还是不告诉你好了。”

君弈:“……”

他愣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不高兴,见人一副什么也不想说的样子,他忍无可忍,索性起身出门叫出影一:“去查。”

影一见主上这浑身阴鹜的样子,疑惑地问:“主上要属下去查什么?”

君弈:“去查查是什么人这般多嘴多舌,将离京那边的事情向她透露。”

随同他从离京来到这里的人,除了他的影卫,也就吴凛卫崇那些人,应该不难查出是谁多的嘴。

影一瞧着主上难看的脸色,余光不经意地扫向他身后的门,大约猜测到发生什么了。

想必是那云姑娘听闻主上纳妾一事不太高兴,所以主上想找人出气。

“……”可是主上这关注点错了吧。

找出那人哪怕千刀万剐,也不能让人高兴起来啊,反而是欲盖弥彰,雪上增霜。

君弈见影一神色犹疑,冷声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影一本想说什么,但见人这般疾言厉色,只好抱拳道:“……是,属下这就去。”

下午,云小棠一如往常,将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给房间的花瓶里插上新鲜的花束,然后再提笔写写画画。

这么多天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字已经一点都不难看了。

她觉得要是让父亲母亲看到,一定会很欣慰的。

云小棠正欣赏着自己的字,突然察觉到君弈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见人一直冷着脸色看自己,她多少感到有些不自在,不由搁下笔问他:“你今天怎么不出门了?”

君弈倚靠在她旁边的墙上,扫了眼桌上的宣纸,抬眼打量她的表情及眼中的情绪。

只是现在,她的样子看起来很平静,眉眼间风轻云淡,看不出哪里不对。

但他隐约有些不安,总觉得她这幅样子肯定只是她装出来的,她一定还在不高兴。

毕竟,她太擅长掩藏情绪了。

君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你还在不高兴。”

云小棠听这话,想也未想就否认:“没有。”

只是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她错开了目光,还微蹙了一下眉。

君弈将她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觉得烦躁不已,但这股烦躁却无处可以宣泄,只叫人感到憋闷。

他忍无可忍,忽然上前抽掉她面前的宣纸扔到一边的地上。

云小棠惊讶地看着他的手,忙弯腰去捡:“喂你干嘛……”

君弈捉住她的手腕,将人从墩子上拉起来:“跟我说实话。”

云小棠被他这样一搞,实在是有些生气。

这人怎么还这么幼稚呢?

都成年人了,谁还会去纠结这点情绪,况且这话还需要她说得很明白吗?

她需要明明白白告诉他,她介意他的那些妾室,介意他曾有过别的女人?介意他那样随便地看待他们的关系?

她才不想这样卑微,甚至都有后悔早上去多此一问,不问大概也不会难过一上午。

她也应该随便一点,随便他怎么样,享受当下就好,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令她觉得不舒服,她就想办法离开,理智且从容。

人生在世,诸多问题都是因为纠结和患得患失引起的,不去期待也不去恐惧,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她还是太天真了,彩云易散琉璃脆,这世上哪有什么美好是长长久久的。

想到这,云小棠突然眼鼻一酸,所有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全都涌上了心头。

论男女思维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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