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城盛会(上)

于君清一席青衫白袍,左手拂尘落于右臂,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气质惊为天人。

怀明、清明、知明等嫡系弟子位列其右,胥迟位其左,琴吟丁木果果这些小辈弟子分别位列两侧。

“青城毕业大典一年一度,各豪杰不远万里前来赴会老朽深表感激,今时局动荡,江湖不稳,相信在场各位颇受其害。我青城一派作为武林盟主,未能安稳动荡,解决时弊,老朽内心着实有愧!故今借弟子毕业典礼,召集诸位,共来谋事,望诸位豪杰志士能不吝赐教,应言尽言,共保江湖太平!”

于君清言罢,先是开始弟子毕业授书仪式。

莫天仇看到自己的小儿子——果果,额前所佩戴深蓝色抹额,心里既激动又宽慰,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消失过。自果果懂事以来莫天仇便把他送到青城学习,十几年的光景父子俩也不常相见,如今眼前的这位翩翩少年,文武双全,早已不是那个经常“屎尿屁”挂嘴边,没事就喊饿的的胖小子了。湘西的少主,未来的帮主,就应该是果果这样,莫天仇欣慰地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小儿子很是满意!

不一会儿一位苍颜白发,精神矍铄的老者缓缓入场,后面还随着一位面容姣好,身材高挑凹凸的女子。

“申蓝师姐!是申蓝师姐!”丁木激动地喊道。

那叫“申蓝”的女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对着丁木微微一笑。

丁木颠颠地跑了过去,拉着申蓝说道:“好久不见!申蓝师姐,离开青城山这么久,你去哪里了?”

申蓝笑意盈盈,声音很是温柔的说道:“离开青城后我一直在江湖游历,并拜了谢通为师。”

申蓝所提的谢通,就是她旁边那位苍颜白发,精神矍铄的老者,常年位居“败类金银榜”榜首,江湖人称“鬼叫天”,其左侧挂刀,右侧别剑,刀为“赤焰刀”,剑为“鱼肠剑”,此人耍刀弄剑在江湖上数一数二,刀剑双绝。琴吟看其人,头发花白,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为人清瘦,走起路来脚底生风。目光炯炯,精气十足,正因如此,你说他是老者,可是有年轻人的活力,你说他是年轻人,可却不乏老者的沧桑。

丁木听申蓝一直游历江湖,不禁感其可怜,说道:“嗐,就怪胥迟师兄,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至于离开青城。”

申蓝听到胥迟的名字变了一下脸色,然后温柔的说道:“傻妹妹,哪有怪不怪谁,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怨不得别人。”

申天海看到自己的女儿和一个破烂老头子一起走进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说道:“出去那么久,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申蓝对他这个爹不冷不热的,说道:“您身体健康,妾室成群,万事如意,哪里需要我这个亡妻之女陪伴呢?”

“你”申天海被自己女呛的哑口无言,甩袖离去。

申蓝,北海申天海长女,三岁能读文,四岁能做诗,五岁被送来青城山拜于君清为师,六岁便能挥刀舞剑,七岁就熟识上百种毒药,八岁与胥迟在青城山相识,俩人青梅竹马,一度成为众人口中的“金童玉女”。

申蓝神色冷清,目光寡淡,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视线停止的那一刻,内心还是难免波澜。

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相见,物是人非。

胥迟又怎能没注意到她呢:还是穿着她最爱的紫色长裙,这么多年,她一点也没变。

琴吟感慨:“这姐姐真是绝色!”

“人间绝色也逃不过感情不顺!”丁木长叹一声。

“啥意思,展开说说!”琴吟竖起了耳朵,在等待接收丁木的八卦。

这个事说来话长了:“当年申蓝姐姐和胥迟师兄也是青城的一段佳话,俩人青梅竹马,一起练功一起学习,彼此感情甚好。后来胥迟师兄也不知道从哪学来了一些旁系武功,还有一些奇门邪术,这断不会被青城所容。虽然胥迟师兄悟性极强,灵气十足,是练武奇才,于先生还是选择了遵守规矩,没保他的第一爱徒,胥迟师兄也就没从青城毕业。”

“怪不得他能成为我师傅,我这没能毕业完全是随了根啊!”琴吟打完岔,又催促道:“快点说重点!”

丁木瞪了琴吟一眼,接着说:“胥迟师兄那时候年轻气盛,一怒之下直接下了山,再后来就音信全无,有一次于先生寿宴他突然回来,然后又把南溟掌门司徒徙的脚筋给挑了,当然了这事虽然是司徒徙不对在先,但是胥迟师兄因为下手过于狠辣,直接惹恼了整个武林,再后来又音信全无了!过了这么多年,他今年才露了面,还是带着你回来的!”

“师傅年少时那么轻狂嘛!是不是因为师傅不声不响直接就走了,没和美女姐姐道别,所以伤了姐姐的心?”

“对,胥迟师兄总是像阵风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所以他啥时候出现啥时候消失,我们现在也都不太在乎了。”

“后来呢后来呢,我不想听我师父,渣男实锤了!美女姐姐怎么样了?”

“这可害苦了申蓝姐姐!自从胥迟师兄离开,她每天茶不思饭不想,也不练功,日日跑去青城山门口等胥迟师兄回来,后来干脆和每日都替守门打更的弟子守门,天天如此,夜夜如此!就这样过了几个月,申蓝姐姐都瘦成了麻杆了,谁劝她都不听,后来于先生没办法,把她父亲找来,接她回家,可是申蓝师姐一直和申天海不和,她气的双眼通红,大喊道‘就是饿死街头我也不回北海!’一气之下就离开了青城,也没回北海,再后来江湖上也没了申蓝师姐的消息。”

“师傅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或者有什么原因?”琴吟说道,“凭我对师傅的了解,缺点虽然一大堆,但是本质不坏,而且我见他身边也没什么莺莺燕燕,俩人肯定有什么误会!”

“就算有误会,这误会十多年都不主动解释一下吗?你快别为他找理由了,胥迟师兄武功确实高强,业务水平没的说;为人也确实仗义,多次救青城于水火之中,对同门也好,但是他伤害了申蓝师姐也是事实!”

丁木指了指申天海:“那个人,就是申蓝的父亲申天海,这父女俩感情一直不好,据说申蓝姐姐的母亲为了救申天海而死,但是申天海并没有为其守丧,就纳了小妾,再之后就经常纳妾,申蓝姐姐为母亲给这样一个男人丧命打抱不平,父女俩因为这事,也就一直有着这隔阂,你没看今天申蓝姐姐是跟着谢通来的嘛!后来申天海为了给申蓝姐姐出气,出动了整个北海,满中原的寻找胥迟师兄的踪迹,说要给胥迟师兄大卸八块给他女儿解气,但是也都没有胥迟的下落。”

琴吟点了点头,怪不得师傅一直藏在凌光寺的暗室里,估计是怕人家爹前来寻仇吧,真是个小懦夫,杀人劫舍、抛颅流血不怕,反倒是被爱情绊住了手脚,琴吟难免好奇起来:这爱情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再后来申蓝师姐得知他爹四处寻找胥迟师兄的下落,现身过一次,说他要是再这么胡闹,就彻底断绝父女关系,又说她自己的事轮不到他插手。后来申天海就把这事给放下了,申蓝师姐也再一次消失了。”

“没想到这申天海钢须长髯,大腹便便,尽是粗野蛮横之气,还是个女儿奴!”

“你若说他粗野蛮横,可真是不了解他,他所掌管的北海,号称鱼米之乡,是中原最大的粮食基地,在中原所有地界里北海最为富庶,湘西只是文化底蕴丰厚一些,经济也不如北海,南溟那地界更不用说了,那才是真正的粗野之地,常人难以生活!”说罢指了指吉嘎那一群弟子,“你看他们的长相,就知道那地方咋样了!”

琴吟顺着丁木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南溟弟子,嗤笑道,“不愧是你,这都能损上一波,那你倒是说说申天海这人咋样?”

“要我看啊,申天海这人,严慈并济,于良善中又透着阴狠,你看如今江湖纷争如此严重,申天海愣是没和一人结仇,一呼百应的人格魅力完全不亚于于先生!这样的人大多自有其道,可不能只看其表,不观其里。”

琴吟侧头仔细看了看丁木,这是我认识的丁木吗?今天听她这一席话,竟然觉得眼前之人也不简单起来了。

可下一秒丁木就向申蓝投去崇拜的眼光,双手拖住自己的小脸蛋,痴痴地说道:“申蓝姐姐还是那样迷人,还是如此绝色,几年不见甚至更有女人味了!”

琴吟看她那样,忍不住地吐槽道:“追星界没有你真是损失呢!”

琴吟回头看了眼胥迟,胥迟的目光黏在申蓝的身上,揭都揭不开。“这是何必呢?”琴吟心里嘀咕道,但直觉告诉她,师傅一定还爱着美女姐姐,俩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或者有什么原因。

琴吟又回头看了看申蓝,身材丰满,凹凸有致,一席紫色长袍更显其气质出众,椭圆的小脸,五官大气明艳,虽是一双狐狸眼,可丝毫没有狐狸眼的魅惑,反而满满的故事感,是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琴吟暗自感慨:郎才女貌,不,是郎貌女貌,郎才女才!如此般配的两个人不在一起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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