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搜魂以后，冷穆言的大脑总有点迷糊不清，劳累感一直未消除，直觉又是砊虺搞的鬼，可怎么问，老妖怪像是睡死一样始终不搭理人。
“你没事吧？”乐天瞧见头要栽进碗里的冷穆言，古怪问道。
冷穆言顿一下头用力打起精神，晃晃脑袋清醒几下，回应句无事，其余两人奇怪瞅着一脸倦容的他，互望一眼，蒋文翰关切说道：“要不等会儿你再去医舍瞧瞧？”
“只是困倦，没什么大碍。”冷穆言客气谢句关心，还是推了这事，万一被堂内异师发觉到砊虺的存在，莫名感不是件好事。
本人坚持不去，其余两人也不好说其他，转而闲聊其他话题放松。
“这菜真不错，比我爹做的强数倍。”
“瀚博堂请的是朱武的名厨烹饪，味道自然好。”
“你怎么知道这事？”
“我听爷爷说的。”
“哎？我有个问题，那日刚进洞窟，附近只有咱们三人，你再害怕什么？”
“这个……我那是……”
蒋文翰吞吐着不知道怎么接下面的话，正在犹豫中，身旁一个清脆声音响起：“你们进学堂啦？”
三人闻声转头，乐天惊奇道：“云乂，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在这里啊，你忘啦。”女孩毫不生疏的坐在蒋文翰旁边，上下看几眼，瞄到他腰间系的水麒麟玉佩，道，“承天蒋家人？”
“诶……是。”蒋文翰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认得玉佩，说道，“我名为蒋文翰。”
“我知道，蒋爷爷常说的最没用的孙子。”云乂咧嘴带着一点坏笑回道，“我叫云乂。”
蒋文翰表情尴尬笑几下，闭嘴缩到一旁，自己的“伟名”连一个住在堂内的小孩都知道，着实丢了世家的面子，也可见蒋牧是多么的恨铁不成钢。
这个小女娃上次在堂内突然消失，今日突然出现，行踪飘忽不定，话中又认识蒋牧，听起来几分熟识，还真有点应了砊虺的话不简单，冷穆言也插话问道：“那日你进堂就不见了踪影，是回住处？”
云乂冲三人俏皮一笑，说道：“是啊，你们要去坐坐嘛？”
“你不住在住舍？”乐天好奇道。
云乂摇头说道：“不住，我住别的屋子。每天呆在屋里看书，无聊的要死。”
接着一转眼睛，问道：“你们下午要做什么？有没有好玩的事？”
“我们……”冷穆言还未回答，乐天快一步回答道：“丁先生让我们下午去二酉书房抄《灵怪志》，你要一同去？”
“抄书啊，那就算了。”云乂托着腮摆摆手，一脸扫兴的模样，“不过你们说的那书现在在我这儿，昨天刚借的。”
“在你的房间里。”三人都是一愣，原来这书要被人拿走了，庆幸偶然遇到借书人，不然可要多跑一趟，乐天问道，“你有没有看完？拿来借我们瞧瞧。”
“我不想看了，你们要用就拿去，不过自己去拿，那书分好多册，摞起来有那——么高，我可搬不动。”云乂撅着小嘴，一脸无趣的张开双臂比划出一个高度，这个高度几乎有她一半高，看来《灵怪志》的册数还真不少，正想着要不要过去搬，一个警告突然横出来。
“别去！”
是砊虺的严声警告。
“切。”冷穆言不屑一哼，开口道：“既然你搬不动，我们就自己拿走，还要麻烦你带路。”虽然这个女孩处处透着古怪，但体内老妖怪却十分堤防，砊虺不让做，冷穆言偏要去瞧个清楚。
“好说，跟我来。”云乂欢快跳下板凳，领着三人向堂内西北方向走去，穿过曲折回廊，脚步停在一处清幽别院前，院内落英缤纷，飘散阵阵花香，偶有小巧鸟雀点过枝头，带来几声清啼。
乐天和蒋文翰先进去院内，冷穆言则在其后，迈步刚要踏进门内，耳边又是一句严肃：“停下！”
冷穆言还未做出反应，身体就被人从后一推，直接跌进院内，双眼一黑晃神，站稳再抬眼，一双青金眼瞳冷傲盯着面前女孩。
“年纪不大，本事不错。”砊虺一声轻笑，眼光又寒几分，能把自己从藏匿躯壳内强行唤出，又隔开三人的空间，眼前的女孩不简单。
“这是那晚的还礼，怎么样。”云乂一扬脸同样傲气，单刀直入问，“上古应龙，作何称呼？”
砊虺勾嘴一笑反问：“呵呵，襄秦郡和洞窟之事都是你做的手脚？”
对方避开提问，云乂眯着眼也在揣测他的意图，学着不回答问题反问：“你为什么没有杀死他？”
砊虺依旧轻笑：“吾明明是在救他。”
“切，你的元神明明已经……”云乂嗤鼻白他一眼，话才说道一半，砊虺悄无声息的忽然闪到面前，伸出食指轻抵在嘴上，眼角一弯道，“现在不可说。你似乎对吾很感兴趣。”
竟然能有力量毫无预兆靠近，云乂一挑眉打开对方的手，又上下端量几眼记在心里，今日喊他来就是想看看本主，现在目的达成，也不再和这只老东西多唠叨：“算了，你盘算什么我不管，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
青金眼瞳顿了一下，回道：“吾名砊虺。”
名讳一出，女孩的双眼不可查的一怔，莫名灵光在脑海中一闪即逝。
“记住了。”云乂说着双手几掌两下，别院上方的天空传来薄膜破裂的轻微声响——上空布下的结界强制取消。
结界消散的一刹，云乂反是轻点地面，蓦地贴在砊虺面前，伸手点向对方眉心，咧嘴一笑道声：“再会。”
“这个小娃娃……”砊虺的意识沉寂前，深深记住这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搞定~”云乂拍拍手舒口气，最后点在对方眉心上之举，其实是将自己灵力强行注入其体内，有监视砊虺的意思，本以为对方有多大能耐，看起来是虚张声势，应该是刚出封印没几年尚缺力量，掀不起多大风浪。办妥事情，随意扫一圈因布下结界暂时昏迷的几人，忽然发现人数不对，转头仔细一数，眼前的冷穆言、旁边的蒋文翰、另一个叫乐天的……那个人呢？怎么不见了？
在院中转了一圈，瞄眼瞧见石桌上展开的一卷画轴，看上去是普通，画中央却有几圈未荡尽的涟漪。
云乂登时睁大眼一拍头，嘴里不安念叨：“惨了，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