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王者的实力碾压

日头已偏移大半,光线一点一点趋于昏暗,悬圃内摇荡的乱风和兽鸣却始终未止,四散舌茧逐渐一一钻入活物颅中,凶恶身影在林中穿梭,在内的学子发现事态不对,暂且不再寻找文卷上的点数猎物,转而与这些莫名暴起的物体相抗。

蒋文翰在途中亦遇到遇害生物,双目发愣,不知该如何做。

对面眦目恶吼的身影,是瀚博堂内的一名温和的学子,就在昨日,他还同此人打过招呼,然而仅过了不足十二个时辰,活人就变成一具行尸。

汇聚灵力的麒麟佩光芒时亮时暗,心中犹豫不决。

要救他……可如何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应该先止住他的行动才对……

尚未想出结论,对方先给了回答,扭动身躯猛扑向前,尸化后的十指暴涨如刺,擦身而过划烂衣衫,蒋文翰未攻仅闪,远撤开距离,捂着不慎中招流血的胳膊仍是发愣。

下一秒,一道紫光飞出,打中行尸身体,尸身猛的震动行动迟缓几分,就在此时一只手搭上腕,焦急声音道:“你受伤了,跟我来。”

“曾姑娘。”蒋文翰略是吃惊,任由人拉着跑向远处,直到远离刚才的地区,领路人速度才慢下来,拨开遮在眼前的树木,来到一方较空旷的平地,几位学子也在其中休憩,然或轻或重都负了伤。

看起来是一处临时避难所,蒋文翰悬着的心稍稍放松,环顾一周,找了块干净的岩石也休息一会儿。

刚坐下,曾心罗拿着药瓶和药布走近:“我看看你的伤势。”

蒋文翰道:“只是不慎破皮,不打紧。”

“行尸爪利还可能生毒,还是上些药为好。”曾心罗边说边仔细清理净凝血的皮肉,速度撒药包扎避免伤口接触赃物感染,动作利落又轻柔,在尽力减轻伤痛感,蒋文翰安静注视对方侧脸,不自觉微微抽动鼻头,忽然想起乐天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是闻到她衣服上有一股很特别的香气……”

真的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飘过,在紧张弥漫的当下,淡淡抚平人心。

伤口处理完毕,曾心罗来不及多说几句便匆匆去治疗其他学子,蒋文翰又坐片刻感觉臂上疼痛减轻,也上前帮忙打下手,这时他才更清楚发现,有的人被不知哪来的腐液灼烂,脸身破毁;有的人则断臂缺腿,四肢已不全。

恐惧不安充斥整块空地,像不断充气濒临炸裂的气球,静等时机爆溢而出。

果不其然,下一秒,有人嚎啕出声:

“我受够了!我要出去!我才不要莫名其妙死在这种地方!”

“可,可是独自走出去,马上就会,会被袭击,说不定,还会死……”

“难道缩在这里就不会死?就这样一直等人来?”

“先生们呢?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不见先生们?”

“有没有人通知他们?”

“放出的传信一直未回……”

“结界出不去,我们,好像被隔绝了……”

紧张的气氛愈来愈焦灼,隐忍多时的火气终于找到宣泄口,试炼学子顿时爆发争执是静待不动还是放手搏出生机,各执一词互不退让,争吵声不减反大,渐渐地,有人不想再空耗无用口水,悄悄握紧手中兵刃,猝不及防攻向对面。

“你们干什么?!”

无故受袭的学子迅疾架住攻击,不可置信惊瞪场中几人,被恐惧侵占满整个大脑,他们的面容几近癫狂,大睁的眼球瞳孔轻微颤抖,丝呼崩坏嚎道:

“反正大家都出不去!既然不知道下一个谁会变成活行尸,倒不如先在这里减掉几个!多点活命的可能!”

“你们,你们疯了!”

“他们疯了!”

“快!压住他们!”

负伤的其余人也顾不得再休憩,立马上前同精神崩坏的学子相斗,欲夺掉兵刃捆住手脚,空地霎时变成一锅沸水,惊呼叫喊成团,攻击上附带的灵力光芒纷飞,全然不顾是否打到周围,混乱中,所有人都未注意有一道诡异黑影如蛇般飞速过人群间,疾速擦过几名精神崩坏的学子后颈,不过眨眼又消失,这时精神癫狂的学子兀地一怔,转而静立原地不动。

几人停手,其他人也同时收回灵力,包围观察。

“他们……怎么了?”

其余人相互几句讨论,离得近的一人决定走近看他们为何会有怪异行为,相距一步,静止的人突然有了反应,毫无预料猛扑上前一口咬穿对方咽喉,飞出鲜血溅的斜方一名女生满脸。

“啊——————”

彻天尖叫瞬即打破短暂的微妙平衡,不同色彩灵光再次纷飞闪出,无人明白为何那几人会突然化作外面的暴躁物体,只看得他们此刻已不属于人类,上翻白眼狰狞面容,扑向身旁活物撕咬,尚且正常的学子心中都求不再增加类似行尸,然上天似乎遮蔽双耳,转成狂暴的人数不知为何在暗中增多。

兵刃交错正酣,忽的狂风倾涌而来,吹得众人睁不开双眼,听地“嘭”声重物落地,落下得意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傲因!找,到,你,了!”

蒋文翰努力用手遮挡乱风,从指缝间迷离看到,一白发青年半空而下,衣带云雷纹,披附白金铠,金褐光芒在双目肆意燃烧,轻足踏地,昂头眦目冲某方响过虎啸,一道削石断木的卷风应啸发出,直冲绞向其中一人,正中全身。

中招者却未被卷风绞成碎片,而是双臂挡下攻击,缓缓抬起生满伤疤的狰狞笑脸,一条如游蛇的舌头从口中吐出。

数尺长舌,如兽利爪,破败结衣,正是傲因。卷风绞碎了它的伪装人皮,显露真身。

是白朔!

蒋文翰正惊呆眼前,对方先开口点了自己:“喂,姓蒋的大少爷,用麒麟佩。”

“要布阵?可周围还有……”蒋文翰又是发蒙,白朔大摇大摆落怕是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转头一瞧,却其他学子不知去向何处,空地中仅留他们和数具行尸身影。

“少啰嗦,那些玩意交给你,别来碍我的事!”

白朔还是比云乂快一步追到傲因的气息,落地刹那间纵风把其他无关的人推远到四面八方,烦了傲因散下的四处乱窜的舌茧,便特意把蒋文翰留下,目的便是让他以玉佩布阵,牵制住那些麻烦又恼人的东西。

说罢疾影一动,一秒贴近对面扬刀劈下,傲因再次横架利爪迎头抵挡,晃动舌头分神奸笑道:“监兵大人这次怎是人类的模样来战,何不解开伪装?”

说话中,数尺长舌以诡异弧度悄然无息绕到对方头后,瞄准后颈,像一条暗中待发的毒蛇准备射出,白朔敏锐察出傲因的小动作,不屑一哼:“对付你这家伙哪用得着多费力气,这模样绰绰有余!”

兽瞳一缩,长刀带风迅疾压下,先斩断其一只利爪,先手速度吃亏,傲因当即摆动长舌暗袭,然一瞬间迟缓怔愣,转为抬臂捂嘴,趁另一刀上挑擦过脖颈未深全力后撤,退至三丈开外警惕对峙。

几滴黑血从破败衣衫袖后滴落,傲因目光阴沉下看半晌,缓缓放下手,就见原本数尺的长舌现在短成不足一掌,不停掉落血液。

白朔在斩断利爪的同时纵起身周乱风,紧压化刃削断长舌。

“呵呵,你现在的舌头可是比刚才要顺眼得多。”白朔随意转刀挑衅,看对面的脸色越发阴沉。

傲因自己的舌头虽然能再长出来,但是毕竟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它方才一瞬打心底里认清,本身压根不是白虎的对手,白虎还并未解放真身,便已经让自己连连吃败,实力等级相差甚远,再拖不过几下就会命毙于对方。

不能在这跟他硬拼,要想办法逃走,如果不是砊虺那混蛋没吞噬宿主的魂魄,哪会生出现在这多棘手事。

奸邪双眼一眯,当即收回露在外的舌头,两腮鼓起颤动几下,兀地大咧开口喷射出无数黑点,密密麻麻打向前方,白朔不屑轻嗤声“雕虫小技”,从容横刀一斩,眼前密麻黑点布成的幕障登时破开一道裂口,显露出后方正逃离的黑影,继而足下一蹬,倏地从原地消失,再眨眼,出现在逃离黑影身后,手握长刀贯入对方身体。

大喝一声,带风劈下。

然下刀的瞬间白朔眉头微蹙,轻屑转变为愤怒,手上并没有传来切开实物的感觉,断开的并不是血肉,而是一张空荡荡的皮囊。

“被它摆了一道!”

居然……居然又被这滑头家伙耍了!

白朔的兽瞳骤然大睁紧缩,即刻转头扫视四周,边凝聚精神追寻风中蛛丝马迹边快速思考:“傲因被自己的灵力伤到,逃跑不会很快,不然它也不会用假皮做伪装拖住自己,周边深林没有物体在快速移动的迹象,那么它还在附近,应该躲在……”

想到这盯住不远处几具正与蒋文翰缠斗的行尸,咬牙怒道:“……这!里!”

“刷刷刷”,数道水蓝光芒穿叶飞行,纷落打向行动诡异的行尸,然大多光芒擦身而过,少有正中行尸的攻击,蒋文翰额角流下无数冷汗,控制玉佩的手略微颤抖。

他没有按白朔想的那样布阵牵制,他也不想,水麒麟的阵法能有效困制邪物的原理之一便是能溃散邪物体内的邪气,在内被困缚的邪物会有强烈灼烧骨髓的痛感,每一根骨头、每一处关节如同在烈火中燃烧捶打,无法挣脱只能撕心嚎叫。蒋文翰知道这几人的身上有邪气,若中阵定会被溃散,然这几人也会承受溃散时的灼骨痛楚,他实在不愿看到同门那扭曲挣扎的脸,因此只是暂作抵挡极力躲避,没有发动真正的阵诀。

闪身到一棵古树后,蒋文翰微喘粗气缓缓,行尸比想象的还要难缠,一直在拖耗灵力,而且不知哪一刻开始,尸体里似乎有了点异样,具体是那种异样说不出来,只是后背传来越来越大的发毛感。

喘出一口,附近的乱风突然间剧烈狂啸作响,空气在肉眼可见的震动,巨大压力从身后排山倒海般袭来,蒋文翰顿觉大脑昏昏眩晕、四肢瘫软无力,完全无法集中调转体内灵力,左右摇晃,脱力斜挨树干倒坐在地,使劲撑起身体看向树后,但见白朔散发四处狂溢的凛然杀气一步一步走向这边,双目的金褐光芒似要烧尽目及之处,沉沉一呼,一字一句震怒道:“傲因,你以为,你的伎俩能骗得了我!”

话音未落,原本静立的几具行尸蓦然离地悬空,浑身响起几下闷响,变成数段碎块落地,唯独远处其中一具飘散下片片碎片,停在半空机械拼命挣扎。

白朔化风成链缚住傲因,并改变了它身周风的压力,傲因只觉现在如同被装进一只狭小的盒子里,四面八方有无形大手在用力挤压,要把自己压成肉团。

待近,对方止步说道: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果老实回答,爷就给个痛快,不然,我就一点一点压烂你整个身体,包括元神!”

“唔……我……我说……我全都……说……”

傲因拼命挤弄还能活动的眼皮恳求,千年以来,回头从心底涌上无尽的恐惧,每一个细胞都在猛烈颤抖呐喊,是微入蝼蚁的弱小害怕,伪装暗袭是它的专长,单论力量它并不强,并且当年并未在战中遇到四象,不知对方实力深浅,在淮安听朱厌说起也权当了耳旁风,如今真正相对,才发现他们可以轻易碾死自己,不费吹灰之力。

白朔冷眼问道:“第一个问题,你还有朱厌,为什么会重新出现在人间?”

傲因竭力呼吸回答:“我们,其实……并没有死……当年是……”

话说到这里,突然整个面容静止状态,半晌没有反应。

“是什么!快说!”白朔以为风压太强让它无法呼吸,暂时撤了压力放到地面,然又过了半晌还是不动,不禁眉头大皱,上前提起来一瞅,才发现对方彻底断了气。

被压死了?好像有点不太对。

再附上灵力欲击碎元神,发现元神也消失无踪。

白朔若有所思静盯片刻,双指捅进对方颌底脖颈处翻动搜找,不多时一拉,夹出里面一个东西,举在阳光下细瞧,发现居然是一只青蛁,与先前见到的外形一模一样,不过气息隐隐有所不同。

看来,傲因不是被活活压死,是有人不想让它说出下面的话。

呵呵,这倒是还有点意外收获。

收了青蛁,随手一扔已经无用的躯体,有些无聊又烦闷的抓抓头,转而看向旁边靠坐的人,上下一打量,带不快质问:“为什么没布阵?”

蒋文翰犹豫道:“我……我做不到……他们,都是瀚博堂的门生啊……”

“蠢货!”白朔当即怒喝打断,震的四周风又是乱飞,“从中了傲因舌茧那刻他们就已经不是人类!有功夫可怜他们还不如想想如何打败敌人!跟死人比,其他活着的人不是更重要!”

蒋文翰当头一懵,垂头跪坐在地面不语,最后一句话像千斤巨石砸在心里,比任何骂语来的更有分量,从小到大,操控玉佩失败后得来的话语全是无用、废材诸如此类,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骂出刚才的话,不是指责他的无能,而是让他向前看那些还活着的生命,看手里还能握住的未来。

蒋文翰原以为也许这辈子就这么胆小窝囊混过去,然自从进了瀚博堂遇到乐天他们以后,一切都在变得不一样。

沉寂半晌,微微动了动头,“嗯”出细弱蚊蝇的回应。

“天那!傲因死了?!”

正此时,不远处清脆女声插进来,噔噔噔跑近踢了踢地上尸体,看没有反应,并指聚灵在尸体上方一勾,还是没有反应,小嘴一嘟,转而扑向其中一位又踢又打,嚷嚷喊:“你干嘛出手这么快,好歹留个元神啊!啥都没了怎么让它说!懒猫!蠢猫!大笨猫!”

“别闹了别闹了,它不是我弄死的。”傲因莫名其妙被消减白朔也大为不快,颇头疼抓住女孩撒气的小手,顺势抱起来道,“是有人不想让傲因多说,连它的元神一块消灭,喏,这是从它舌头根找到的,拿回去给思游呗。”

云乂瞟了眼手中青蛁,昂头一哼,还不想原谅,白朔无奈瞅发脾气的小孩,换了个问题:“我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慢,我还以为你早就找到。”

云乂一听两腮气的更鼓,又开始发泄道:“谁让你对着悬圃又嚎又叫!震的妖兽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害得我跟着白跑了好远的路!”

听灵控制妖兽搜寻出傲因位置不假,然白朔几番大怒,惊得妖兽身体逃跑本能蠢蠢欲动,不自觉多绕路跑,视觉所及传回的信息自然也多了这些路的距离,循着妖兽路线行动的云乂也多费了时间。

“好好好我错了,下次尽量收敛。”白朔再次制止住女孩随口道。

云乂气哼:“没有下次!以后都不带你出来!”顿下又道:“还有,傲因散下的东西你去处理!”

白朔抬头转转眼,察觉一圈风中信息,说道:“这倒不用,那个叫尹长风的人已经清理的所剩无几,其实只要消灭傲因,它的舌茧也会自动枯死。”

“真的?”

云乂瞅白朔一眼,又瞥向始终静默的蒋文翰,看几秒转回视线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去,省的再遇上那些老古董多出麻烦事。”

傲因散下的舌茧除了被消灭的几只,其余尽数钻入活物颅内,乐天一边搜寻分散在各地的瀚博堂学子告知此事,一边同因舌茧癫狂的行尸战斗,中招者有妖兽有人类数量不下百十,不断从旁蹿出突袭,乐天一路挑出数只妖兽后脑的舌茧,一度消耗灵力渐渐开始感到疲惫应对不暇,速度逐渐放慢下来。

又挑出一条妖兽颅内舌茧,落出的上一刀未提起,突然杀出的另一只利爪已贴至眼前,乐天心里咯噔一跳,已知铁定避不开,只能尽量向后仰头减少划伤深度,闭眼等着挨上一下,等了数秒也没有动静,小心翼翼睁开条眼缝瞅,染血尖爪停在眼皮几厘前,莫名保持静止,再下个瞬间,妖兽扑通倒地,停止所有攻击行动。

不止眼前的一只失去反应,远处的几只也是如此,似乎集体断了联系。

“呼——”

未有下面攻击,乐天放松全身靠坐在一块巨石旁大喘粗气,自己还是头次这么长时间运转全身灵力、高度集中精神又扩大所有感官,一心多用还不太适应,深呼吸几口松弛肌肉,再缓缓运转灵力恢复些许力量。

休憩片晌,踏草声由远及近,两个人朝这边走来。

乐天立马抓起断刀警戒,待人走近,又惊喜道:“冷穆言?太好了你没事!”眼光再跳向后方,嘴角瞬间挎下来,下意识嘟囔:“啧,怎么到哪都能碰见你这家伙。”

在后的白子倨出乎意料只是恶狠狠瞪他,没还嘴顶,把头撇到一旁看地面出神。他跟着冷穆言的路上也受到暴动妖兽袭击,然消耗过多灵力和体力逐渐跟不上行尸进攻,几次反被冷穆言化解危机,不甘、愤怒、惊愕等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原本积压的火气愈发大。

冷穆言看对方除了受了些许抓伤也是无大碍,淡淡点头一应,道:“傲因许是已经死亡,然此地仍不宜多待,我们找到蒋文翰快些出去。”

此刻原本平稳的悬圃因受到白朔强烈灵力冲击变得晃动模糊,暂时稳定的空间被强行撕裂,预计能维持三日现在加速缩短不足半个时辰,若不能在半个时辰内从悬圃裂口出去,下一次再回人间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日。

“本体死掉了,所以妖兽才倒地不起。”乐天边搜寻蒋文翰边自言自语嘟囔,特别想知道是哪位壮士击杀了“死而复生”的截杀战邪祟,为民除害英勇又羡慕,不过话说回来,在淮安时自己也算阴差阳错杀死一只,讲道理也算个英雄,想着想着不禁咧嘴,听旁边发问:“你笑什么?”

“啊?嘿嘿……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也算个斩妖除魔的英雄……”自己胡思乱想的话说了半截,一个极为熟悉又很久未曾听到的声音传入耳中。

“乐天!冷穆言!”

两人不约而同抬眼望,乐天当即更加欢快一笑,猛扑上前一把抱住来人:“丁先生!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啦!”

丁南被热情拥抱卡个踉跄,稳住身子,有些微怔看抵在胸前的脑袋,收到这样的招呼还是好久之前,曾经的门生里也有类似的孩子,天真绽放笑脸。

若是他们还活着,会同现在的这几名孩子一起降妖除魔匡扶正道吧。

总是正板的嘴角不自觉柔和些许,抚上重逢头顶道:“我回来了。”

冷穆言也行礼欢迎人归来,同时轻咳下提醒某人快松手,乐天收到提醒尴尬一笑松开,无意瞟到对方手腕缠绕的药纱,奇道:“咦?丁先生你受伤了?”

“无事。”丁南不着痕迹拉下衣袖遮住,夹出三张符纸递给几人道,“这是已经布好的挪阵,你们念动灵力即可回到瀚博堂,这里再不过半个时辰就会消失,你们务必马上离开。”

“可我们还没有找到蒋文翰,也没有看见其他人。”

“我还有其他六位先生会寻找悬圃内的学子,你们不必担心,现在快走。”先生的眼光再三催促,乐天几人也不再多逗留,灵引符纸,三道光芒闪过,回了瀚博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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