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杳发现自己怀孕的事暴露之后，就被当成了瓷娃娃。
父母生怕她会磕着碰着摔着，直接让她从二楼搬到一楼，这样就不用爬楼梯，减少危险。
大哥更是夸张，把所有门槛都卸了。
要不是南杳拦着，他还打算把家里所有地板都换新的，换成防滑的。
而孩子他爸，一开始还被勒令跟她分房睡。
用大哥的说法就是:怕你控制不住胡来，伤了杳杳你不心疼？
陆战当然不干。
他发了各种毒咒血誓，软硬兼施，才得以跟南杳共处一室。
用陆战的话就是:“想把我和杳杳分开，除非我死！”
态度强硬。
陆随他们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大哥虽然妥协了，但他盯陆战盯得紧，跟防狼似的，总是不忘提醒陆战，头三个月很危险，什么事都不能做。
陆战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老子不是色令智昏的王八蛋。”
“谁知道呢？你要是不重那个，杳杳会怀上二胎？”
反正他说什么，顾默然都是一副“我信你个鬼，你个臭男人坏的人”的神情，相当不信任陆战的自制力了。
试想，在关禁闭期间，都能让杳杳怀孕的人，自制力能好到哪里去？
没错，南杳是在那次去调查所探望陆战时，怀上的。
她算过时间，的确就是那一次。
那次两人就在狭窄的禁闭室里……
没有做措施。
她后来也忘记吃药。
主要是当时被他欺瞒的事给气着了。
没想到竟然就珠胎暗结。
之后她就被宋承的人带走，一个多月的时间，当时自由被限制了，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老婆。”
陆战从背后拥了过来，将她整个纳入怀中。
温暖的手掌放在她的肚子上，表情相当柔和。
“这个孩子……”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两人都没有想过再要孩子。
实在是五个已经足够了。
两人平时忙于事业，也没什么时间带孩子，现在有了新的生命，两人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杳声音冷淡，“你要吗？”
陆战:……
要的话，怕她生产时，会有危险。
不要，又伤身体。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用担心我会乱想，只管说出你的想法。”
“让我再想想。”
南杳沉默了下，才道:“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杳杳。”
陆战心中一痛，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本来这孩子既然已经怀上了，没道理打掉，毕竟是一条生命。
而且小产也会损伤身体。
但，南杳失踪了一个多月，那些人或多或少对她用过药。
尤其是许易，为了防止她逃跑，给她注射剂量大的药物。
“不能确定是否畸形，得等三个月后，做羊水穿刺。”
两人的心情有点沉重。
如果是畸形，那一定要拿掉的。
只不过过了3个月才拿掉，对身体的损伤更大。
“老婆，要不，咱们不要了。”
南杳垂下眼帘，没有应答。
陆战怕她难受，低头亲吻她的脖子，“在我心里，你最重要，趁他现在还只是个胚芽，感情还没有培养起来。老婆，我不想让你冒险。”
哪怕一丁点，他也承受不起。
“再说吧。”
她本来就有点烦躁，现在更烦。
陆战看她一脸不耐，眉宇间都是戾气，不敢再多说。
生怕刺激到她。
只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让她感受到他的爱，他的陪伴。
上一次她怀孕到生产，他全程都没有陪同，甚至都不知道她怀了自己的孩子，让她一个人度过煎熬又凶险的日子。
这次不会了。
哪怕这孩子最后真的不能来到他们身边，他也要陪着她。
南杳最近变得嗜睡，上一秒可能还在跟人聊天，下一秒就能睡着。
陆战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床上，调好房间的温度，帮她盖上薄被，才蹑手蹑脚地出门。
门外，果然五个萝卜头都在。
“爹地，妈咪睡着了？”
“嗯，别吵她，她这几天情绪不太稳定，你们没事别去烦她。”
“知道的。”
陆战走到僻静的角落，拨了个电话出去。
“如果做手术拿掉孩子的话，以杳杳的身体情况，风险有多大？”
那头传来柳老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个王八犊子，竟然想谋害我的徒孙！背地里竟然打这种主意！
爽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现在竟然用这种方法做补救，你还是不是男人？小丫头知道你的决定吗？”
陆战忍耐地听他数落。
“杳杳曾经失踪过一个多月，她用过药物。”
那头的柳嵩突然卡壳了。
“你再说一遍？小丫头自己怎么说的？她有没有说孩子有问题？”
“她没说，暂时判断不出畸形。”
“用的什么药？”
“类似乙醚之类的。”
“如果药剂量小，影响不大，但也不能百分百保证……”
柳嵩想到南杳的身体，“她上次生五胞胎大出血，身体损伤极大，经过几年的调理，才稍微好了些。要是动手术引产……”
“不过现在西医很先进，可以做到无痛，睡一觉就好了。”
“对身体损伤如何？”
“创伤小，但也不是百分百能做到没有任何问题。”
“孩子留下呢？”
这一刻的陆战，耐心地听柳老讲解，没有任何不耐。
“小丫头这些年调理的还行，底子不差，要生也不是不行，就是如果又是多胞胎……”
毕竟小丫头头一胎就生了五个。
陆战沉默了。
如果是双胎甚至多胎，要放弃，对杳杳来说，是个很艰难的选择。
她肯定舍不得。
“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先看看丫头怎么想吧。”
陆战挂了电话，站在外面抽了半包烟。
他换了身衣服，确定身上没有烟味，才去了卧室。
杳杳还在睡，好看的眉毛却拢了起来，显然有心事。
陆战的视线落在她扁平的肚子上，目光幽深。
这孩子，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怎么就不懂心疼他娘？
陪了南杳好一会儿，确定她暂时还不会醒，他转身出了房门。
飙车去了刑侦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