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草地已被露水湿透,夜已更深了。
张三丰慢慢地穿过庭园,远处小楼上的灯光,照着他苍白憔悴的脸。他显得很疲倦,孤独而疲倦。
荷塘中的碧水如镜,倒映着满天的星光月光,他背负着双手,伫立在九曲桥头,有风吹过来时,一片树叶落下。
他俯下身,拾起了这片落叶,忽然道:“是你吗?”
张三丰抬起头时,就看见了婉儿。
他凝视着她,嘴角露出了微笑,缓缓的道:“想不想喝杯酒去?”
婉儿道:“想。”
酒是用青花瓷坛装着的,倒出来时,芬芳香醇的酒味,立刻充满了这间精致的屋子。
一间雅室,一壶清茶,一壶美酒,一架古琴。
婉儿慢慢地啜了一口,道:“这是真正的女儿红。”
张三丰道:“你很识货。”
张三丰又道:“我教你的太极剑练的怎么样了?走,练给我看看。”
夜色清幽,上弦月正挂在树梢,木叶的浓荫挡住了月色,树下的阴影中,她白衣如雪,正在练着这太极剑。
张三丰在看着。
风清扬的人却也从外面掠了进来,轻盈得就像是只灵巧的燕子。
他也在静静地看着。
张三丰道:“心若已乱,剑法必乱。”
风清扬道:“她的心没有乱。”
张三丰道:“是她内力不济?”
风清扬道:“力若不济,剑法也会乱的。”
张三丰又道:“你不觉得,她的步法好像出自……”
风清扬笑而不答。
张三丰接着道:“她今天一身窄窄的白衣,衬得她苗条又性感的身子婀娜动人,不但人美,风姿也美。”
风清扬道:“性感的女人有很多,需要的话可以介绍与你。”
张三丰笑着道:“你脖子上怎么有女人的牙印呀?你那些红颜知已还不够麻烦吗?”
张三丰又道:“究竟有多少人咬过你?”
风清扬瞪了他一眼,道:“只有一个人敢。”
张三丰道:“说不定哪一天,她也会咬我。”
此时,婉儿掠了过来。灯光照在她脸上,她的脸红了。
婉儿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的剑法如何?反正我很少出手,一但出手很少有不败的时候。”
她居然轻描淡写地就承认了。
张三丰道:“你还会别的剑法吗?”
婉儿道:“当然还会别的。不过都……”
张三丰道:“这一套太极剑就够你闯荡江湖的了,不过你还需要勤加练习才行。女孩子家也不能成天光谈情说爱呀。”
婉儿咬着嘴唇,道:“谁说我光谈情说爱了,我还,我还学厨艺,学女红呢。”
张三丰笑着道:“我对插花有研究,改天我教你。”
话音刚落,风清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张三丰道:“先进我屋里喝酒吧。”
他让小二从这条街上最有名的馆子送来了四碟子热炒,四碟子冷盘,还杀了只活母鸡炖汤。
风清扬问张三丰:“你怎么受伤了,这是与人打架来?”
张三丰已喝得微微醉了,一只手拿着酒杯,笑嘻嘻地说:“哪有打架?只是别人光揍我。”
婉儿的脸微微红,她垂着头,看起来更是楚楚动人。
张三丰居然伸出手,拉住了婉儿的手,他把这朵魔花放到她的手心里,道:“这是你的解药,这是我拼了命从宫里给你偷出来的。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风清扬对张三丰,道:“你醉了。”
风清扬剥了个栗子,放到婉儿嘴里,道:“你最喜欢吃栗子了,尝尝甜不甜。”
他把婉儿搂在怀里,一个一个的剥给她吃。
张三丰自酌自饮,就这样看着他们,喝着他自己的女儿红。
远处传来了一阵凄婉的歌声。优美的歌声中,充满了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缠绵相思之意。
张三丰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风清扬道:“你也不用如此多愁善感,我陪你喝一壶。”
话音刚落,一壶酒已入咽喉。
张三丰也跟着喝了一壶。
风清扬忽然道:“今晚我也进宫了。你没发现,你一路上特别顺利?我也换了卫士的服装,一路上掩护着你。”
张三丰大笑道:“好小子,这不就是咱俩小时候常玩的戏码吗?”
“来,多喝两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