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3 章 热闹非凡

没过几天,羽雀风问起幽诺水鹤上流彩练习得如何了。幽诺水自觉不错,就给羽雀风演练了一番。

羽雀风点点头说道:“嗯,不错。”略顿片刻,又说:“你有没有兴趣试试御蟒角力和翼马捶丸。”

幽诺水自然欣喜,她一向喜欢动物,仙界的奇特动物那更不必说。

“快走吧!”幽诺水迫不及待地拉着羽雀风。

这次,羽雀风并没有带着幽诺水去挑选,而是直接给她选好了,带到了天书阁。一条通体金黄的巨大蟒蛇和一匹生着双翼独角的银色骏马。

羽雀风先指指蟒蛇,说道:“落金蟒!”而后又指指骏马,说道:“银翼马!”

“好漂亮!”幽诺水喜欢得不得了。

羽雀风自然高兴:“喜欢就好!”

“要怎么……”幽诺水还没说完,一蟒一马就兴冲冲地跑到幽诺水面前,热情地又是舔又是蹭。

幽诺水吓了一跳,叫道:“怎么回事?”

羽雀风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脸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幽诺水一手推着马头,一手挡住蟒脸,竭力制止它们热情过度的举动。趁着它们不注意的时候,向前一冲,躲到羽雀风身后,求救道:“羽哥哥,快帮帮我!”

羽雀风漫不经心地回过头,面挂薄薄的一层笑,指点着对面说道:“这俩,可都是雄的哦!”

幽诺水看看羽雀风,细细揣摩他的话,听出一些弦外之音。

羽雀风转头看看幽诺水,一如常态的平静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套理论怎么送回来了?”幽诺水一时惊异起来,“算是报复?”

羽雀风笑笑,而后看看在远处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玉棋,说道:“玉棋——”顿了顿又说,“可是你给我的特殊礼遇。”

“啊?”幽诺水顿感自己被羽雀风摆了一道。

羽雀风用扇子指指那一蟒一马,转而又点点幽诺水的头顶,继续道:“你这一出门就惹得天下大乱的容貌,对这俩的吸引力可比我对玉棋的吸引力大太多了。”

算计!彻头彻尾的算计!羽雀风的心机,幽诺水自然是不敢与之相比,只能做个手下败将。

如此一来,天书阁呈现了史上从未有过的热闹。玉棋追着羽雀风,一蟒一马追着幽诺水。

那画面,非比寻常!

千千万万个夜汇集一起的河流中,捞出一夜,与其他未有不同。只是夜空中,有两名高贵华丽的女子相对而立。满月的月光涂在其上,青白色,神圣的石像那般。

“是谁?”羽雀风仰望一会儿,飞上前想看个究竟。

慢慢靠近,离羽雀风近些的那个女子的样貌呈现了出来。

那是个披坚执锐的金发女子,皮肤白皙,小嘴紧抿,两只湖泊似的灰瞳各映射出一轮明月,肩头停着一只猫头鹰。

待再飞近些,另一个女子的样貌也呈现出来。这女子的样貌着实令他吃惊,但也并不那么吃惊——没错,那是幽诺水——这种场景一次次出现在羽雀风面前,令他困惑不已。

“小诺……”羽雀风只低低喊了一声,声音困于喉咙内,迟迟未生发。眼前的幽诺水端庄尊贵、霸气恢宏,毫无她往日的那种天真单纯、可爱俏皮,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你不该在这里!”幽诺水冲对面的女子说道。

女子无言,只发出一阵空灵的笑声,笑声震荡于天际。

“背叛的始祖!”幽诺水微微愠怒,抬手射出一道金光,直冲对面女子的咽喉。

女子举起左手,手中的盾立刻将金光反射出去。继而,她将右手的矛朝幽诺水投掷出去,直奔咽喉。

“小诺!”羽雀风吼出一声,不无担忧。

幽诺水不慌不忙,抬手在面前一点,空气即刻流动起来,形成一块透明的盾,将矛挡了回去。

对面的女子抓住弹回来的矛,微微一笑,转身飞去。肩头的猫头鹰也展翅飞起,不离左右。

“这是什么?”羽雀风忽觉有轻飘飘的东西落下,挂在额前,似蜘网一般磨蹭得皮肤痒痒的。抬手一抓,一缕金色的东西落在手中。还未仔细看清,那东西竟然一下融入手中消失了。

“你懂得了背叛!”

羽雀风抬头望向对面的幽诺水,幽诺水冲他微微一笑,若神一般的启示与提点,而后转身离去。

“什么意思?”羽雀风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可是一眨眼的工夫幽诺水就消失不见了。

空中留下余音:“背叛者的伙伴必定是孤独!”

“什么……意思——”羽雀风的声音低得仿佛迷途了一般,辨不清离开喉咙的方向。

回到天书阁,一进院子就见幽诺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托着下巴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心着凉!”羽雀风挥手招来一件披风披在幽诺水身上,而后在她身旁坐下。

幽诺水裹了裹披风,回头看看羽雀风,又托着下巴对着月亮发起呆来。

“我吵醒你了?”羽雀风有些愧疚,刚才在内室外打坐时感到外面有异动,便纵身飞了出去,幽诺水应该是因此醒来的。

“没有。”幽诺水没精打采地摇摇头。

“那是为何?”羽雀风看着幽诺水望向月亮的双眸,脑中浮现出另一个威严的幽诺水。一模一样的人,为何会有那么大的不同?

幽诺水低下头,眨眨眼睛,静默许久,才叹息着说道:“因为夏愿……”

“夏愿?”羽雀风不明白了,已经许久没见夏愿了,她来不了,幽诺水又没去,怎么会突然想到她,还折腾得睡不着。

幽诺水又看向月亮,就好像能通过月亮看到夏愿似的。对着月亮,她幽幽地说道:“夏愿——她……疯了……”

“你怎么知道?”羽雀风不敢相信,但又觉得那应该是事实。

幽诺水依旧情绪低落:“听派内几位弟子说的,他们好像遇到她了……”

“遇到她?”羽雀风重复着幽诺水的话。

幽诺水点点头,叹出喉咙里的话:“她当街被打,却不停地大笑,浑身是血,还要敏浩再打得重些。”

“你不要自责,她如此只能怨命运弄人吧。”羽雀风说得底气不足。他知道幽诺水在怨怪她自己,依然耿耿于怀。但羽雀风又何尝不是,这事若真要理论个缘由出来,好像他才是罪魁祸首。

“只是……”幽诺水没说出什么。许多东西拥堵在心中,像只剩一层浅水的河床,鱼都挤在一起,不得动弹,不得呼吸。

空中皓月被声声锣鼓洗扫而去,其下的艳阳碧水、青山翠柳逐渐清晰开来。

仙界竞技盛会开始了,幽诺水激动不已,这比八派大会更令人期待。八派大会虽然盛大,气氛却庄重无比,紧张无比,但仙界竞技盛会就不一样了,只有欢快。

踏着枯黄复绿的嫩草,穿过秃萎再荣的树林,进入一条狭窄的峡谷。这里真的很细,羊肠子差不多。幽诺水有些为身材发福的人担心起来。不过,见到身材发福的人同行时,她才发觉自己的担忧比给蛇画上脚还要多余。

无论人有多胖,或者拿着多么宽大的东西行走期间,这峡谷竟然真的像柔软的羊肠子一样抻开来,让人能很轻松地通过。

在峡谷其间走了许久,除了头顶上的一线蓝天,其他地方全是一片灰黄,远不如外面的景致好看。眼前重复着灰黄,幽诺水有些不耐烦,就在她无聊透顶之时,前面陡然开阔起来,一片耀眼的晶莹之光置于其中。

“会场,前面应该就是会场了!”幽诺水小声念道着,心中激动不已。

早在半个月前,派内上下就行动起来,布置会场。会场选址位于八派正中央的大山谷之内,是一处极具灵气的地方,凡人皆不得入。幽诺水一直想看,却总不准入,只有德高望重的长老和几位被指定的弟子才有进入布置的权利。如此一来,幽诺水就更加期待了。

进入大山谷内,才让人弄清那光的来源。那是一个巨大的琉璃罩——整个场地都被巨大的琉璃罩扣住,比外面还要亮堂。靠近琉璃罩,幽诺水就想往里冲,却被羽雀风拦住了。

“直接冲进去会怎么样?”幽诺水很是好奇,便趁羽雀风不注意猛地往前一冲,接着就听叮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莫非琉璃罩碎了?幽诺水往面前看去,面前那部分琉璃罩完好无损。

“看看你调皮的后果吧!”羽雀风的声音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威严。

幽诺水不屑道:“哪有什么……”“后果”两个字还没出来便戛然而止。她觉得说话有些跑风,身上好几个地方都在漏气,就想低头看看,可脖子刚一弯,就听咔嚓一声,眼前的画面先是摇晃几下而后就朝头顶飞升上去。接着,哗啦一声,她的头竟然像琉璃一样碎成晶莹的小块。不过,眼睛倒还能用,转了转就看到自己的身体像琉璃一样亮晶晶的,还有一道道裂缝,蛛网似的嵌在身上。

幽诺水很想问问原因,只是嘴碎了,一说话只是一堆稀里哗啦的嘈杂之音,根本听不出到底说了什么。她想伸手把碎片拢起来,可双手往下一伸也咔嚓一下断了,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没了头和胳膊的身子,像一棵被砍光了枝杈的秃树干,枯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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