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交底

一百零二:白世年的心思

温婉窝在白世年怀里,手却是摸着自己的小腹。肯定是日子尚浅,看不出来。这把脉好像要一个月以往才能把出来。这段时间要注意了。

温婉虽然心底有六分的肯定。但是她怕说出来,万一是乌龙一场,让白世年空欢喜。也不好,于是就没说。

两人说了一会话,都没有睡意。若是往常,两人肯定再做着运动了。今天两人都没这个心思。

温婉想了好一会,还是起身。白世年以为温婉是去如厕。温婉却拉了他起来:“起来,跟我去书房,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若真有孩子,岛屿的事情也该跟白世年说了。她自己一个人建设,人手不足。反正也跟皇帝报备过的,让白世年帮忙可以减轻她不少的负担。

两人穿着厚厚的睡衣,白世年是没再穿了。温婉却还裹了一件厚厚的貂皮外套。裹得很严实。

两人到书房的时候,书房里已经放着两个火炉,是温婉进来前一会搬过来的。

白世年还是第一次来温婉的书房。书房很干净,也非常整洁。与他在郡主府里的书房很的布置差不多,唯一比较大区别的是,书架上房了很多西洋书。

温婉让白世年将书架上的一个锦盒里取下来。她穿得太多,比较笨重,行动不方便。

温婉从锦盒里,取出一幅画,摊开在书桌上。白世年看着温婉摊开的是一张地图。他一看上面标注的名字,就知道这是海上的地图。白世年有些不明白,问着:“媳妇,你这是做什么?”大半夜,拿了一张海图给他看。

温婉指着上面画了五个红色圈圈的地方:“这是我的岛屿。五个,最近的一个离内陆五天就能到,最远的也只有半个月。”说完,温婉画了中间的一个岛屿:“这个岛屿已经在建设之中了。现在初具规模。等建设好的,就该启用了。”

白世年还是有些不明白。要这些岛屿做什么。

温婉把自己所担忧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世年也一样有着担忧。他是打算等以后班师回朝,就把军权交了。在家守着你跟孩子。但是这样处于很被动的地位。万一以后新皇帝就是不想饶过我们,前景堪忧。可是若不交兵权,估计死得更快。只是他不想破坏两人难得闲暇时光。怕温婉担心,所以掩藏起来。但心底,忧虑甚重。他真是没想到,温婉竟然已经早想好了退路。只是这个退路,白世年开来,真不咋样:“不过,五座岛屿。能作为我们的退路吗?只要军队一出,马上就灭了。”

温婉笑了下:“不是作为退路,是作为基地。”若是作为退路,也太差了。还不若带了金银珠宝,跑到别的国家安居呢!

白世年对于基地这个名词,不明白,也没听说过。

温婉笑着说道“基地之意,面上说是一个退路。其实也就是培养人才的地方。我的功劳在暗里,你的功勋在面上,我与你只要不做谋逆之事(在温婉眼里。凡事都没有绝对的),定然能安享晚年。但是我们孩子却不一定了。我们在的话,自然是能保他们周全。万一不在了,新皇帝必定猜忌。每个世家都有自己的底蕴,这就是我们的底蕴。与其留给孩子泼天的财富引人觊觎,还不若留给他们很多得用的人才。当然,世上没有绝对的安全。最重要的还是靠自己。这里,只是作为一个防备手段,给我们孩子提供助力。真到了那个万一,大齐将来的心皇帝容不下他们。就去海外。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白世年眼里有着愧疚:“媳妇,对不住你了。”本来这些都是他该考虑的,没想到,全让温婉操心了。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想过法子,只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妥善的法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温婉笑道:“孩子也是我的,我为他们打算是应该的。说什么对不住对得住的。不过要建立五座岛屿,需要人手。我手里的人手不够。需要你的协助。白世年,能迁移到岛上的,必定是绝对放心的人。”

白世年沉吟片刻“人手的事,我来解决。”

温婉看着白世年沉重的模样,笑着说道:“虽然我们前面危机重重。但是也不要太担心。如果是女儿,女儿终归是别人家的,我的这些准备也用不上。但如果是儿子,我一定会把他们培养成才的。将来不说建功立业,但是我一定会教导好他,让他有自保的本事。有了这些本领,就算真跑到国外去,也能很好地生活的。所以,不用担心。”

白世年低沉着声音说道:“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恩,好像孩子还没影子的事。太医刚说了,莫非温婉想孩子,白世年赶紧止住自己发散性思维,但心底的内疚是更浓了。

温婉扯了他一把:“有什么对不住的。我是早有准备的。至于孩子,能赐予他们生命,保护他们成长,就是对他们的恩德。将来过得如何,靠他们自己。人生在世,谁也不能靠爹娘过一辈子。”

白世年感怀道:“媳妇,娶了你,真是我白世年三世修来的福气。老天对我,很厚爱。”

温婉笑得很开怀“那你就要好好惜福了。”

白世年将温婉抱回去,望床上走去:“放心,我会好好惜福,好好疼你的。”

温婉跟白世年闹了好一阵,闹够了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话,才睡下。温婉睡着以后,没发现白世年还在看着她,眼中有着浓浓的期盼。

在京城里,大公主府内。思聪的大宫女在外面跟思聪的奶娘嘀咕了半天。思聪让两人进来:“发生什么事了?”她现在还没出月子呢!曹颂也关在大牢里。整个公主府,都蒙上了一层哀色。本来思聪是打算生了儿子就让皇帝取名的,但是如今皇帝也不待见她了。思聪不是没后悔,早知道当日就不把事情闹大了。那几个多嘴多舌的下任,也被他处置了。如今身边的大宫女与奶娘嘀咕着,她又这么能不起疑。

思聪的奶娘知道大公主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好。斟酌了好一会才说道:“公主,那贱人关在柴房里,没想到她还想着要逃跑。公主。是不是直接打死。”

思聪一个冷笑:“怎么着?她还想去去天牢见曹颂不成。若是想,我也可以成全她了。”若不是要留着慢慢折腾,早吩咐下去打死了事。还容得下她活着。

奶娘小心说道:“好像不是。现在昏迷着,但是嘴巴里好像在嘟囔着温婉郡主。公主。还是直接将这个祸害打死算了。”

思聪听了,眼里闪烁着精光:“将她给我弄醒了,带过来。”温婉郡主,还真是,呵呵,好笑啊!

丹娘这段时间被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了。皇宫里的人,要折腾得让人生不如死。有的是发自。丹娘如今是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丹娘带过来的时候,瘦骨嶙峋,仿若一叶浮萍,随时都会被风吹散。见着思聪,眼底没有害怕也没有惊惧。虽然公子被关了,但是他知道公子定然会平安。因为公子没有打公主。

思聪之前没有打死丹娘的原因,是不想因为玩物弄伤夫妻情份。只想慢慢的让丹娘没被人察觉地死去。后来曹颂因为与官场无缘,所以醉心画艺。一心一意扑在上面。对于女色不上心。曹颂除了思聪以外,曹颂也就丹娘一个女人。思聪想着。换心的还不若用旧的。也就将丹娘扔得远远的。

丹娘赢赢弱弱,连路都走不稳当,看着就让人于心不忍。众人都鄙视,以为驸马在呢。丹娘行礼,“公主吉祥。”

思聪最为厌恶的就是看着丹娘装可怜的模样了:““驸马现在还关在监牢,怎么,你还不满意。你是不是希望驸马早日去阴朝地府报道,你才满意。”思聪怨恨之极。早知道当初真该早些打死的好。

丹娘其实如今已经知道,她这一辈子都完了,什么指望都没有了。公子出来她也不可能再留在公子身边了“公主。奴婢不敢。公主就如天上的云,奴才是地底里的泥。一个天一个地,奴才不敢存非分之想。”

思聪面露鄙视,以往就是被这么一副可怜的模样给骗了:“不敢?不敢你嘴里念叨着温婉做什么?难道你不是抱着去向温婉求情的打算?还是你打算去求温婉,让她给你一碗饭吃。”温婉那个女人最是冷血不过了。求她,不被活活打死才怪。也只有她才能受得住。

丹娘咬着牙。嘴唇都咬出了血丝:“奴才不敢,奴才如今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见温婉郡主一面。完成了这个心愿,奴才死也无憾了。”至于曹颂,丹娘很清楚,曹颂又没有真打大公主。皇上也就惩戒一番。但是她是没的活了。公子不责怪她,曹家的人出来也得厮巴了她。

思聪面露冷笑“最后的心愿?”曹颂对她虽然谈不上传言之中白世年对温婉那么好,但曹颂很温柔也很体贴。她还是比较满意的。特别是这么长时间,曹颂对她也算是比较亲厚,慢慢的,心里也住进了驸马的声音。可丹娘就是她心底的一根刺。所以,明面上并没法子折腾,她就暗地里折腾。

府邸里,所有的人都冷落了丹娘。连贴身照顾她的人,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可是还不能说什么。

“我只求,公主让我与兴国郡主见上一面。见完了兴国郡主,奴才也已无心事了。”事到如今,丹娘很明白她只有死路一路,她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现在死了,公子还会惦念。若还活着,迟早有一天厌倦了自己,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可是在死前,心底还有一分不甘,这份不甘心也驱使她想去寻个答案。

思聪最讨厌的人,丹娘也只能排第二。第一自然是非温婉莫属。她在温婉手里吃了好几次亏。从小到大,她都被温婉压在底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止自己,老二也在温婉手下吃了一个大亏。温婉就是她们姐妹里的魔星。父皇眼里只有她,都没有他们这些亲身女儿。她也不甘心,可是却被她母妃训斥了好几回,连她皇兄也训斥了好几回,这才压下心底的不甘心。

她知道温婉嫁那么一个男人。听到温婉跟白世年天天吵架,成亲三天就跑回郡主府里住,高兴的就差没欢歌起舞。听到两人闹矛盾跑去温泉庄子上,更是兴奋得不行。可惜。最近好像传过来两人和好如初的消息。让她心里直骂白世年不是个男人(汗,白世年不是男人,曹颂就是太监了)。

不过,思聪虽然厌倦温婉。却也不是个没头脑的人。当下冷冷地说道“你见兴国郡主,你想做什么?”。

丹娘眼里满是企求“奴才曾经跟兴国郡主有过一面之缘,她给婢妾留了好些疑问。婢妾想让郡主给婢妾解惑。公主放心,婢妾问的跟公主无关。也跟驸马无关。”

思聪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陷入了沉思。当然,思聪是不可能让丹娘真去见温婉的。若是温婉将这笔账算在她头上,肯定有麻烦。这还是小事,若再有什么传闻传出去,她面上也无光。

让思聪惦念的温婉,此时正与夏瑶说着悄悄话呢:“夏瑶。你说我会不会真怀上了。”今天都二十九了,时间越长,温婉也越肯定。

夏瑶笑着说道:“十有**了。”

温婉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十有**是有了?”她是自我感觉(与其说是自我感觉。不如是说一直都想要孩子)。

夏瑶笑着说道:“郡主,这些日子,给你调养身体,都是让为让你的身体状态达到最佳,好能怀上孩子。还有你从皇宫里借用的那本画册,都是同类的目的。”

温婉啊了一下,转而心里很感动:“谢谢你,夏瑶。”夏瑶自然是唯一以对了。

温婉摸着自己的小腹,又迟疑了,万一没有。白欢喜一场:“既然吃了那么多药,怎么上个月没怀上。”早些怀上,早些安心。

夏瑶笑着说道:“机缘没到。”这个事情,做得准备再好,那也得看缘份。如今缘份到了,自然就有了:“等回京城。让张太医给郡主你瞧瞧。”

温婉点头,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白世年。万一没怀上,岂不是让白世年高兴之余,又失望。多不好。

夏瑶小声说道:“郡主,怀上孩子的概率很大。你还是担心点。”夏瑶是怕两人没节制,伤着了孩子。到时候追悔莫及了。

温婉点头,夏瑶都这么说了,看来希望还是很大的。温婉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她要有自己的孩子,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她要当娘了,温婉觉得有一种很神奇的光芒照着她。

夏瑶见着温婉欢喜得不知道如何,虽然不想打击,但还是出口道:“郡主,你可要做好准备。只是有七成的概率。还有三成概率没有。”

夏瑶本以为温婉会沮丧或者懊恼,更或者骂她。却见温婉一点都不在意地说道:“没有那就继续努力?”

夏瑶不明所以。温婉呵呵笑道:“若是这次没怀上,那等我安置妥当手头上的事,我就去边关。没要到孩子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这是温婉的实话。虽然执行过程比较难。但是若这次真没怀上,皇帝也阻止不了他去边关的步伐。孩子,她盼望了这么多年,如今天时地利,就差人了。她才不要真等十年。十年她都三十了,她才不要做高龄产妇,这里缺医少药,很危险的。

夏瑶瞪大了眼睛,最后只有庆幸。这好在她做了充分的准备。否则,以郡主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到时候真有皇上头疼的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温婉见着某人蠢蠢欲动,温婉窝着不动。白世年见着温婉实在不愿意,也没勉强,只是抱着温婉。然后,手不由自主地滑向了温婉的肚子。

虽然只是一停留一瞬间,却被温婉敏感地感受到了。温婉瞪大了眼睛,自己这段时间总想着要孩子,都忽略了白世年的感受了。原来这段时间,这个家伙这么努力,跟个色鬼投胎,原来是在想着播撒种子。咳,她怎么就没想到另外一层呢!

白世年见着温婉明白了他的意思,摸搓着温婉的小腹。没说话。心里却有些黯然。若是有了该多好。他就能当爹了。

温婉嘴唇努动了好几下,最后只是抓住白世年的手,什么都没说。原来,白世年也那么热切的想要一个孩子。所以。才会这么努力的。她还以为,白世年是禁欲这么长时间,加上以后要独身,所以才会死命地折腾。原来,也想要个孩子。温婉想到这里,酸酸的。白世年今年都二十有九了。现在三十没结婚都是很正常的事了。但是这里,因为寿命都不长。三十是而立之年,很多年都认为是半只脚跨步棺材里了。只不过白世年之前掩饰的很好,她都没发现。

温婉压低着声音说道:“睡吧,别想太多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相信,老天会厚待我们的。”老天不厚待,她也要自己的孩子。之前跟夏瑶说,只是顺嘴带出来的话。但是现在,她却坚定了这个念头。若是真没怀上。皇帝让白世年回来不现实。那她就去边关,谁也阻止不了,皇帝也不例外。

白世年搂着温婉。恩了一小声。第二天起来,又没事人一般。让温婉都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温婉也暗暗责怪自己,看来是不够用心,也不够细心啊!

皇帝看了送来的消息,笑了下。温婉与白世年在庄子上形影不离,仿佛就如连体婴儿一般。而且白世年对温婉百依百顺,说东不敢往西“这丫头,如今日子过得赛神仙了。都舍不得回来了。”温婉在庄子上,皇帝已经习惯了。每年这个时候温婉都要去庄子上避冬。好在温婉如往年一般,每隔三天会给他写封信。没有嫁了人。有了相公就忘记了他这个舅舅。

皇帝对于温婉在庄子上做了什么,自然是一清二楚。为着她的手腕而欣慰不已。白世年与叶询不知道温婉求的是什么,皇帝却是知道的。但也因为知道,欣慰的同时,却又有了浓浓的心疼与内疚。

五皇子得了消息“要回来了,不知道回来后。又是怎么样一场热闹。”很期待温婉的表现。希望温婉的表现,不会让他失望。

“殿下,我们要是能把白世年牢笼到我们这里,兴国郡主也会倒戈到我们这边,我们胜算会大增。”一个幕僚向往地说着。

“就算白世年会被我们拉拢过来,温婉也绝对不会倒戈到我们这边。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聪明。否则,当年也不会从一个弃儿,得到皇爷爷的万分宠爱。更不会有今天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不过,好在她很聪明,不会倒向我们,却也不会倒向任何一方势力。只要不跟她结怨就好。”五皇子摇了摇头。

可惜了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人,要是嫁给了自己。夫妻两人同心协力,还怕大事不成吗!

燕祈喧想到这里,问着身边的人:“镇南侯来了吗?”得到说还没来,眼里闪现冷光。

过了一会儿,有人回话道:“殿下。镇南侯说,他夫人又孕,要多多陪伴侯爷夫人。所以今天就不过来了。”

燕祈喧让人下去,眼里却闪现出阴狠。也不是他多心。最近,徐仲然以各种理由与借口,推脱他的邀请。

徐仲然是在找借口推脱燕祈喧的邀请。他不是要推理燕祈喧的阵营。他很清楚,他与燕祈喧的关系想脱离也脱离不了。只是,他想让燕祈喧冷静一下。燕祈喧如今越来越浮躁,总想着拉拢温婉与白世年。温婉对皇帝的忠心,徐仲然看得一清二楚。这么可能是燕祈喧拉拢得了的。而且,温婉又不是傻子,只要皇帝在位一天,温婉的地位就固若磐石。至于皇帝没了以后,看皇帝的情景就知道寿命还长着呢!如果皇帝寿命很长,再活个二三事年,真正的大敌就不是太子,也不是三皇子,而是皇帝了。现在就来拼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若真如此,打消皇帝疑心才是重中之重。徐仲然真不明白,燕祈喧如今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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