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到此刻,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
什么计谋,什么拉扯,都统统不重要了。
现在拼的就是临场反应,还有意志力,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滚滚血浪几乎淹没了一切,包括周围的声音,先前还游刃有余的宋灵韵此刻也陷入了困境,面对源源不断地浪涛,宋灵韵犹如一页扁舟,在风吹雨打下,随时有可能倾覆。
秦言状况更糟糕,他靠着宋灵韵才勉强不被血海直接冲杀。
随着血海愈发汹涌,血浪愈加高涨,秦言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妈的!睚眦,快给我滚出来,这就是你说的有机会?老子怕是还没到第七波人就没了,还找机会,找个屁!”
“哦?我的分析不可能出问题,如果有问题,那肯定是你的问题。”
睚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乐呵。
这语气好像是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正在空调屋里惬意地欣赏一场大片,《秦言受难记》。
因为紧绷着神经,秦言被睚眦绕口令一般的回答给绕晕了,他稍作反应才骂道:
“我有什么问题?你个老毕登。”
睚眦不知道老毕登什么意思,但能听出来不是好词,他轻蔑道:
“你现在很弱吗?拥有我的精魄之力,还接受了棋盘的两次强化,如果你能将自身实力完美发挥,不说能硬抗这血狱剑阵,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根本就不了解自己到底拥有怎样恐怖的力量,更别说好好利用。”
“你说的简单,这种填鸭式灌输,我又怎么可能完美发挥出来?”
秦言也有理啊,从进入棋局到现在,一直都在战斗,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了解和学习如何运用自身力量。
“是你根本就没有用心,每一次战斗都是熟悉和学习的机会,你却没有用心感受自身的力量,只是把他们当成一种工具。
你是我见过心中杂念最多的人,鬼心思是不少,却不懂如何深入了解自身。
修道可不在于杂,而在于精。”
这一次,秦言没有话可以反驳。
睚眦说的没错,作为一个从现代而来的灵魂,他已经习惯了分散注意力,专注恰巧是他欠缺的东西。
就像当初钻研游身六合剑,一有挫折便不想再废脑筋,以至于到今天,学习游身六合剑的进度依然为零。
身处血海,秦言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回味和思考。
睚眦这货是靠不上,到头来,还是要看自己。
意识到问题之后,秦言尽量放空自己,不再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例如战败之后该怎么办,有没有其他可以破开剑阵的方法,还有已经战败的青灵是不是处于观战状态。
当混杂的思绪被一个个抽离。
秦言的神识仿佛触及到了睚眦的精魄。
无需言语,秦言脑海中顿时浮现了许多关于睚眦的知识。
睚眦,真龙第二子,母为豺狼,故为豺身龙首,其乃鳞虫之首,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血嗜杀,而且总是嘴衔宝剑,怒目而视,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以增加自身的强大威力。
荒古时期,睚眦行于世间,克邪制恶,威名赫赫,被尊称为大圣。
除开强大的肉身力量,睚眦乃兵器至尊,善用各类兵器。
秦言心念一动,一阵阵光芒汇聚于掌心,龙首剑柄,青色剑身,一柄寒光四溢的飞剑逐渐成型。
种种关于兵器的感悟从脑海中蹦出,秦言作起手式,龙首飞剑随身而动,秦言像一条游龙,冲入血海,搅动风云。
宋灵韵都看呆了。
刚刚还在挣扎的秦言怎么突然就在血海里翻飞起来。
不说别的,至少让宋灵韵身上压力骤减,两人合力,成功撑过了血狱剑阵的第六波攻势。
睚眦的力量确实好用。
但当第七波血海压过来,秦言才感受到什么叫做绝望。
刚刚还翻飞的小龙,瞬间变成了泥鳅,被血海连绵不绝的杀招给逼到了原来的位置。
宋灵韵的情况更糟糕,先前消耗了太多体力和精力,现在被压在一个角落里,动弹不得。
秦言深知现在两人不能分开,竭力往宋灵韵的方向游动。
然而血海的阻力实在太大,秦言寸步难行,废了好大力气,还离宋灵韵有一段距离。
血海给予的压力越来越大,宋灵韵的太阴之气也开始失守,身上衣衫被血气沾染,很快被染红,身体上出现密密麻麻的伤口。
哪怕血海的声音滚滚如浪,也遮不住宋灵韵的惨叫声。
“你急也没用,到极限了,其实这女娃死不死已经不重要了,她死了,你被棋盘进行第三次加强,说不定可以更轻松地完成破阵。”
“闭嘴!”
死其实无所谓,在棋盘里阵亡并不是真正地死亡,但是被折磨致死,这个过程造成地心理伤害足以让人崩溃。
青灵被突然围杀的时候,秦言心里就憋着一股气,现在宋灵韵又在自己面前被折磨,实在是有些难绷。
秦言对宋灵韵没什么好感,这人偏执,自私,还有些病娇,可说到底,两人现在是队友,既然有机会救,他不会袖手旁观。
“哼,你们人类总爱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秦言受够了睚眦的嘴碎,干脆屏蔽他。
就差一点。
眼看宋灵韵在自己身前被一点点搅碎,秦言努力伸出手,却够不到。
妈的!
火气并不能给秦言提供任何力量,他闭上眼,睚眦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专注!
专注!
秦言放空思绪,回忆自己所有的底牌和能力,一道道剑影在脑海中闪过。
游身六合剑?
原本晦涩的文字突然一页页翻过,那些文字在脑海中幻化成飞舞的剑影,虽然秦言还是没法完全看透,但他却把握住了其中一丝精髓。
快!
好快的剑。
秦言突然睁眼,手中的龙首飞剑化作疾影,带着秦言前冲,粘稠的血海无法阻挡分毫,任由秦言飞至宋灵韵身边,将周围的血海崩开。
宋灵韵大缓一口气,抽出手,捏了个剑诀。
秦言周身一冷,只见脚底浮现片片冰碴,如同鱼鳞一般扩散,强行阻挡住血海的攻势。
这一剑仿佛榨干了宋灵韵,她闷哼一声,无力地瘫倒在地。
第七波攻势在此时进入尾声。
“机会,要来了。”
睚眦有些玩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