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感受到了哥哥的绝望，东方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他，语气有些轻柔“哥哥……对不起……玥……好像……给哥哥……添麻烦了……”
梦尘艰难地摇摇头，本来想要开口的他却感觉自己现在连一个字都难以吐出，只得拼命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以此来表示着自己的意思。
“哥哥……”东方玥看着急切的梦尘，眼神中有着歉意，有着甜蜜，有着温柔，也有着不舍。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同样也了解自己的体质。
在刀刃刺入自己心脏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个冲动的后果，身体中不断流逝的生命力和从哥哥身上流入的生命灵力，她也能够逐渐感受到。
之前，梦尘为了将刀从少女的身体里取出，就已经耗费了一部分的生命灵力，现在剩下的生命灵力只够支撑东方玥半个时辰。
也就是说，他现在耗尽自己全部的生命灵力，也只能够让东方玥还弥留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之间还能够温存的时间也只剩下半个时辰。
“哥哥……感觉……有点冷……”少女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
“冷？”听到玥的声音，梦尘连忙将她往自己的怀里靠得更紧一点，因为现在的他体内一点灵力也没有剩下，所以只能够用自己的体温让她取暖。
“哥哥……能答应我几件事吗？”躺在梦尘的怀里，东方玥知道自己的时候不多了，所以她要在这所剩无几的时间里，跟他定下约定。
“我答应！无论是多少件事我都会答应的！可是，玥，我……”梦尘拼命地点着脑袋，他看着玥的眼睛，眼神中的言语不言而喻。
“哥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的吃饭……知道吗？不要总是顾着修炼……身体不能不顾……知道吗？”她看懂了哥哥的眼神，温柔地叮嘱着。
他总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就像之前布置那些灵阵一样。她好担心，如果自己不在了，哥哥会不会还是这么乱来？
“不要！我要你每天来给我送饭！如果不是你给我送的饭，我绝对不会吃的！”梦尘听出了她的意思，但是这次他并没有顺着她的意思来。
“哥哥乖……不要闹脾气……哥哥的脾气……有时候就是挺倔的……要好好改改……”她再一次开口，此时的她漂亮的大眼睛中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始模糊。
“我不要！我说了！我的脾气只有你能改！你不来我就不改！”他此时已经没有了办法，所有的手段都试过了，没有一个能够挽留他心爱的人，这个让他心动的人儿。
“玥，不要再说了好嘛？你一定能够好起来的，呐……”此刻的他就如同个孩子一般，哀求着她留下语气中也已经带上了些许哽咽。
他好难受，对于自己所爱的人，他竟然没有一点办法保护她。这么多年的修炼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这一身的修为，现在竟然没有一点用处。
“哥哥……听话……好吗。”她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请求，梦尘死死的咬住嘴唇，紧紧地看着她，最后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哥哥……真乖……”她笑了，笑得是这么美丽，就像一支即将凋零的花朵。可梦尘看着玥，心如刀绞。就像她懂他一样，他也懂她。
从少女那凄美的眼神和笑容来看，她肯定是知道她自己时日无多和他自己的无能为力。她也肯定知道了，她现在的生命是梦尘维持着的。
“哥哥……如果……你身边的女孩儿有困难的时候……哥哥……请你一定要向对我一样……一样尽全力去帮助她……好吗？”
“我不要！我只要玥！我只需要玥！”梦尘拼命地摇着脑袋，他现在根本不想让任何一个女孩儿进入他的心里，只有玥才有这个资格。
“哥哥！”听到梦尘的话，东方玥突然变得激动。可这一激动，似乎是牵动了她的伤口，让她柳眉颦蹙，轻轻地咳嗽起来。
看到玥的样子，梦尘顿时变得手忙脚乱起来，他连连点着头，应答道“我答应了！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按照玥的话去做！”
“哥哥……真乖……”东方玥满意地看向哥哥，虽然这个手段有些不正当，但是她还是要让哥哥答应与自己的约定，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约束到他。
“哥哥……记得……要多笑笑……知道吗？”
“嗯，我知道！”
“哥哥……不要总是戴着面具……知道吗？”
“嗯，好的！”
“……”
“……”
“哥哥……”
“嗯？”
“最后一个要求了……”
“嗯。”
“答应我……忘记我……跟我的一切……好吗？”
“不要！”梦尘的声音突然变大，他可以违背自己的原则答应下她的所有要求。可是，唯独这个！只有这个他不可以答应！
“玥，我不要忘记你！我可以答应你其他的所有要求！但是！但是，只有这个要求！我不要答应！玥，不要，收回这个要求好吗？”
梦尘的语言已经变得混乱，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大脑一片混乱，本来就昏暗的识海再次翻涌起来，就如同风暴过境一般。
他本来就是如鲠在喉，想要大声喊出自己的话，却像是被堵在咽喉一样。每当他想要大声说话的时候，他的咽喉就像火燎一般疼痛。
刚才的大声拒绝，让一阵铁腥味涌入他的口中。可是，喉咙里的刺痛，并没有阻挡他拒绝她最后的约定。好疼！相比于喉咙，他的心里更疼。
他当然清楚，玥为什么要跟他做这个约定。
“哥哥……”她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他却直接吻住了她的嘴，丝毫不顾嘴里的血，两人就这样忘我的吻住了许久，他才将她放开。
他的举动让她有点吃惊，同时也让她激动，这让她原本苍白的俏脸上露出了一抹诱人的红润，残留在嘴角的血让她变得妩媚。
“不要让我忘记你好吗？”梦尘再次请求道。
“乖……不要难过了……我知道了……”玥看到哥哥那哀求的眼神，终于松口了“那么……哥哥……答应我……如果……以后遇到别的……女孩儿……要对她好……”
“要像对我……一样……好……知道吗？如果……如果有……有喜欢……哥哥的……女孩儿……就更要好……好好对她……知道吗……”
“好！我答应了！”听到玥没有再坚持，梦尘想都没想她之后的要求，直接答应了玥的要求。只求她不要再让自己忘记她，就可以。
梦尘毫不犹豫的应答，让玥终于是绽放了笑颜。哥哥之前已经答应了她不要总是戴着面具，所以他现在是以自己本来的样子抱着她。
看到哥哥那一头漆黑而顺滑的长发，正逐渐化作白色，少女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可是哥哥却并没有放手，反而更是将她抱紧。
啊！哥哥的头发，竟然因为我变成了这样……少女心疼地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看出了少女的动作，梦尘连忙托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哥哥……对不起……让你的头发……”玥歉意地说道。
“没事的，我的头发不要紧。”梦尘摇了摇头，他知道因为自己的生命灵力的流逝，所以，他的黑发正逐渐变成了白发。
生灵的生命力是保持年轻的基本，除非是像东方玥这样生命力意外流逝，可如果是像梦尘那样操控，就会让他的样子变得衰老。
特别是像那白发一样，即使是脸上没有皱纹，但是那头白发却是最明显的特征。如果梦尘现在还不停下来，那么他的头发将会全部变得苍白。
如果以后他的生命灵力重新恢复，他的那头黑色长发却是永远都恢复不过来的。也就是说，梦尘从今往后，只能够顶着这头白发。
东方玥也知道，哥哥现在是肯定不会停手的，而且她也不知道后果，所以也就放任哥哥这么做了“哥哥……尘……让我再……再好好……好好看看你……”
梦尘将少女轻轻往上挪，好让她能够更清楚地看见自己脸，只是他那灼热的眼泪顺着脸的两侧流下“抱歉，玥，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唔……”她轻轻摇摇头，柔和地看着梦尘的脸，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印在心底似的“哥哥……哥哥……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我以为我已经看开了……可是到头来，我还是不舍得他啊！好想再跟他一起走下去，可是……我只能到这里了啊……好不甘心，好舍不得他啊……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吧。
“再见了……哥哥……尘……我……最爱的人！”东方玥似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这句话，曾经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终于还是带着满满的不舍，轻轻合上了。
少女的玉手，从梦尘的手中滑落。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满足，也似乎带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