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你真以为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吗？”
“难道你会认为一个普通人，能够在魔的折磨下支撑十年之久还没有疯？还是说，你觉得随便一个人，就能够受命运的眷顾被我拉进仪式空间？”
“又或者说，你天真的以为随随便便的一个普通人，就有资格与我缔结契约，承受命运力量的洗礼？”
“苏然，从你出现在我的感知中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幽默滑稽的腔调不复存在，小丑平淡有力的言语，不断激荡着苏然的内心：
“倘若没有体内的魔，或许现在的你，早就踏入远比眼前这个家伙更高层次的超凡。”
“你的天赋，超凡脱俗。”
苏然被小丑的这翻话语说得热血沸腾。
难道说，暂时扼制住了体内的魔之后，自己超绝的天赋可以让自己以凡人之躯，比肩超凡？！
内心的慌乱，迅速的平静了下来。
刚才的那一枪，自己居然真的是仅靠身体本能就躲了过去。
苏然注视着对方，再一次认真说道：“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邪教徒。”
刘清河则是面无表情：“是与不是，这不是你说的能算，乖乖的跟我到审判会里一趟，到时自然就会清楚。”
“如果说，我不想去会怎样。”
苏然站了起来，他感受到了自身躯体的变化，在与小丑签订契约之后，原本一直萎靡不振的精神体仿佛重新被注入了能量，正在活跃的上升。
躯体也变得有力量起来。
刘清河一挥手，直插入墙壁的火焰枪立刻消散，再一虚空凭握，重新将火焰枪凝聚握在手里，“那么，你将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
望着眼前这个逼格十足的同龄人，经过小丑的鼓动之后，苏然浑然不惧，与之对视。
然后，在横扫而来的下一枪中，他猛然快速的蹲下向旁边翻滚，动作很滑稽生硬，滚的一点也不专业。
只听嗤的一声，蛋白质烧焦的气味立马就散发在空中。
上半边的头发几乎被烧尽，可就是在这么堪堪几厘米的空间中，他再一次躲过了青年的攻击。
注视着苏然，刘清河的眉头又一次皱了一下。
不对劲。
这个家伙有古怪，绝无可能是普通人。
自己果然没猜测过，他肯定是一名试图获取力量的邪教徒，不然普通人是没有可能接连躲过自己两次的攻击。
“在我面前，你的掩饰是那么苍白无力，展现出你的真正力量。”刘清河冷冷一笑道，“向邪灵献祭灵魂的异端，再怎么奋力挣扎，也不过是一只肮脏不堪的蛆虫。”
苏然忍不了了。
用小丑的话说，他想揍他丫的。
这家伙欺人太甚！
猛地握紧拳头，想着小丑那些激荡内心的话语，苏然不管不顾的进攻起来。
他没学过任何的格斗技巧。
所以，他的拳头挥舞的很乱，除了直来直去，只有直来直去，只不过每一拳都挥的很用力，拼尽全力的那种。
面对乱轰而来的王八拳，青年原本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可当拳风逼近身体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微变。
速度太快了。
每一拳的力道也太重了。
他竟被一连的拳头砸退了好几步，握在手中的火焰枪一时之间也来不及挥使，只能僵硬的握在手中吃力抵挡。
轰！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完全由火焰凝聚而成的长枪再一次被苏然的拳头砸中，居然轰然一声就破碎，成为散落一地的碎火苗。
“你……”
低头看向有一处已经明显凹陷进去的胸膛，冷酷的青年立刻变的震怒。
苏然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刚才一连串的爆发使得他直喘着粗气，双手已经变得黑焦一片，奇怪的是，自己没有感受到疼痛。
要说现在的他的感受，那就只有一个字来形容：
爽！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一直谨小慎微，超级憋屈的活着，今晚的这几拳可算是把心里一直堵着的憋屈全砸了出去。
“此刻，你是不是感觉很爽？”小丑的声音自动响起，“是不是还想冲上前去，一通将这个家伙乱揍一顿？”
苏然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当然，如果我不揍，这家伙也不可能会罢休。”
小丑的话语里似乎别有他意：“那揍完之后呢？”
苏然愣了一下，“揍完就揍完，还有什么之后？”
对于苏然的天真，小丑捂住自己的脸：“你觉得这家伙会放过你？这家伙背景不简单，又是审判会的人，若是被他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你就准备等死吧。”
“那我能怎么做？”
苏然依旧不明白小丑的意思。
这一刻，小丑的声音幽幽响起：“杀了他，并且杀了外边可能发现你的人。”
苏然彻底愣住。
小丑平静的说：“苏然，难道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这个世界远没有表面那么的阳光和煦，在无数个普通人看不到的黑暗里有许多事情被隐瞒着。”
“这个世界疯狂，腐烂，没人性，也没人深陷其中却可以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你不残忍冷酷，最终死得就是你。”
……苏然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的提议，对我来说充满诱惑，我似乎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自己不曾被这个世界善待，那我凭什么要善待这个世界？
小丑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可紧接着，苏然开始了下一段话：
“可不该这样。”
“为了生存，我可以成为野兽，可那利爪和獠牙，不应该伸向这个世界最柔软的光明，要想咆哮，应当向着残害我的异端，而不是像一条疯狗，追着无辜的人群扑咬。”
“……这才是我想要的活着！”
小丑似乎不为所动，继续在苏然的耳边轻声呢喃：“你可要想清楚，这是一次难得的绝好机会，借助我的戏命途径，杀了外边的人就可以轻易吸取他们的精神力量，你很快就能踏入超凡。”
“眼前这个人杀不杀，我自有决断，但外边无辜的人，我绝无可能动手。”
苏然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拒绝你的建议。”
这下轮到小丑沉默，许久才说道：“……哪怕仁慈会给你的命运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你也不愿放弃仁慈？”
“没错。”
考虑都没有考虑，苏然的声音掷地有声。
“很好，不愧是我选中的契约者，若你真的放弃仁慈，恐怕我该重新考虑与你的长久共生了。”
……苏然呆滞了会，“你在考验我？刚才你说的那些，只是蛊惑我的谎话？”
“当然，你可是体内住着一只魔的邪恶家伙，刚才不久我还差点被吞了，在开始合作之前，总要试探试探你的心性不是？”
小丑面露愉悦，充满开心：“当然，也并不全是蛊惑你的谎话，我的确拥有刚才所说的能力，但不一定需要那样运用，我是戏命君王，可不是杀戮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