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年轻宦官

综武开局金刚不坏金身!

“师叔,咱们还出手么?”赵凝神神色凝重道。

陆远的实力,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单是一个肉身强横、最擅长打架的纯粹武夫也就罢了。

陆远竟然还是名剑术极佳的剑客!

他现在也不确定一炷香不,半炷香后,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和陆远过过手。

赵丹坪下意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眯起眼睛紧盯着场中,片刻后才轻声道“出手。

皇宫绝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剩下的话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只见陆远和杨太岁擦肩而过。

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冲天而起,重重砸落在地。

陆远轻抖手腕,将几粒泛着金色的血珠甩落,脚下毫不停留,闪身出现在祁嘉节身前。

祁嘉节面色剧变,来不及唤回长铗,只能以指作剑,将全身剑气聚集于上,抬起左手迎向承影剑。

唰的一声轻响,两根手指应声掉落。

手上的剧痛让祁嘉节面色越发煞白,但总归是抵挡了陆远一瞬,借着这个机会,他翻身便向皇宫方向逃去。

陆远面无表情得举起承影,气机已经牢牢锁定了祁嘉节的背影。

就在他将要出手时,突然眉头一皱,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而刚刚陆远站立的地方如碎裂的镜子一般,随着脆响声被夷为平地。

陆远面色凝重地站在杨太岁的尸体旁,承影顺势归鞘,手死死按在鸣鸿刀上。

他环顾四周,并未发现陌生的身影。

但身为武者的直觉告诉他,他已经被人盯上。

对方未曾露面,单单只是泄露出的一丝气势,就让他感觉如芒在背,针扎般的痛感不停从周身涌向大脑。

“离阳的高手还真不少!”陆远冷喝道“但藏头露尾,可就差点意思了!”

话音刚落,陆远身后便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已经来了,谈何藏头露尾?”

陆远目光一凝,突然暴起。

俯身、拔刀、回砍。

一气呵成!

当!

能一击破了杨太岁护身秘法的‘两断’,此刻竟被两根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捏住。

陆远连忙抽刀后撤,令他意外的是,鸣鸿刀竟然毫无阻碍地收了回来。

一名太监打扮的少年静静站在原地,也不追击,任由陆远和他拉开距离,那双仿佛经历过沧海桑田的眸子毫无波澜,透着股和样貌完全不相符的年迈深邃。

陆远周身紧绷,到这个时候,他已经认出了面前这位年轻宦官。

那位号称与国同龄,在人间呈天人之姿的离阳最大底牌!

最关键的是,在太安城中年轻官宦近乎无敌!

想到这,陆远有些头疼地舔了舔牙花子,强顶着年轻宦官身上释放出的无穷压力,笑道“阁下不是已经闭关清修不问世事了,怎么今天想起来对我这个小辈出手了?”

“用不着拿这种话噎我。”年轻宦官的视线从杨太岁尸体上扫过,冷漠道“我要是再不出来。

离阳的面子就要让你彻底踩干净了。”

“面子,阁下还在乎这种东西呢?”陆远笑容依旧,但周身真气运转得越发迅速,无形中散溢的气势吹起大片烟尘。“知道您老年岁高,但也没必要把我当小孩子哄吧?”

年轻宦官轻轻挥手,示意宋念卿退去,看着陆远平静道“看来吕洞玄和你说了不少东西。”

陆远没有反驳,继续道“阁下若不是面临离阳国祚生死存亡的危机,应该不会出手才对。

那么问题就来了。

我一个江湖武夫,一没实力二没名分,说破天去也颠覆不了如今‘正值壮年’的离阳。”

陆远看着年轻宦官,眼中寒意渐浓,“所以还请阁下替我解惑。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年轻宦官沉默片刻,突然抬手一抓。

陆远只觉眼前一花,再恢复视线时,他依旧站在太安城中。

只不过周围的景象,如同井中月镜中花一般,朦朦胧胧,微微扭动缓慢释放着涟漪。

“好手段。”陆远轻声道“挥手自成天地,不愧是天人。”

年轻宦官缓步走向陆远,沉闷的脚步声回荡在整座诡异的空间。

陆远却感觉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不知不觉中,心跳声就开始和年轻宦官的脚步声合拍。

“陆远,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年轻宦官突然停下脚步,陆远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衫,“只要你不再深究当年一事,我可以做主,让离阳不再找你麻烦。

从今以后,你们四方镖局,在离阳境内畅通无阻。

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调用离阳境内千人以下的军士,只要你不造反,离阳不会过问你做什么。”

“打一大棒再给个甜枣么?”陆远擦擦嘴,冷笑道“那代价是什么?”

“听调不听宣。如何?”年轻宦官冷漠道。

陆远一怔,眼神越发警惕。

年轻宦官也不催促,继续道“以你的武学天赋,大指玄绝对不是尽头。

假以时日,天人可期。

若是死在这,岂不是太可惜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陆远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忽然摇头失笑道“你这个饼倒是又大又厚实。

但大家都不是初入江湖的雏儿了,画饼没什么意义。

养虎为患这种事,我都做不出来。

你活了几百年,还能做这种赔本买卖?”

陆远说着抬起头,咧嘴笑道“你就不怕我成天人那一天,拆了你这太安城?!”

年轻宦官面无表情,沉默半晌后轻声道“罢了。

虽说会损上几分气运。

但也聊胜于无了。”

陆远闻言突然感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连忙向侧面闪去,可就在他动身的刹那,胸口已经多了个血洞。

陆远无视了胸口的伤痕,紧紧咬着嘴唇,如一支离弦的箭射向年轻宦官,速度之快,在地面留下了数个残影。

咚!

陆远沉身提肘,一记两仪顶重重砸在了年轻宦官身上。

汹涌的气浪吹得年轻宦官衣衫上下翻飞,但他却面不改色,身形没有挪动分毫。

细看之下,陆远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竟根本没有碰到年轻宦官!

陆远的肘部和年轻宦官的身体隔着极细的一条线。

一线之差,却如天堑般不可逾越。

年轻宦官看着面色有些狰狞的陆远,淡淡道。

“玉面金刚?

还真是个莽金刚。

天人有别,你还想逆天不成?”

陆远没有分毫犹豫,收肘提臂,双掌空扣,抬手便拍向年轻宦官脑袋。

太极双峰贯耳。

这一招本就凶险异常,双掌拍下,轻则昏迷,重则失聪。

放在陆远手上使出,假若对面是个普通的金刚境武夫,脑浆都能被拍成浆糊!

但年轻宦官却对耳边的呼啸风声毫不在意,一指朝前轻轻点出,陆远泛着金光的胸膛上,竟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陷下去的指印!

若非陆远预感到危险,提前将真气汇聚于胸膛,恐怕此刻他已经被捅了个对穿。

陆远面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但眼中狠辣之色更甚,双掌重重拍在了年轻宦官的脑袋上。

年轻宦官身体微微摇晃,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旋即笑道“力道不错。”

说罢,一掌拍出,陆远便倒飞出去,在空中翻滚数圈才落在地上。

再抬头时,面色泛红,七窍中缓缓流出金色的血线。

但那双眼睛却冷漠无情,饱含杀意!

年轻宦官见状平静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

人要懂得认命。

你要是听我的,尚能过几十年富贵日子。

何苦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远伸手抹了把脸,身形再动。

脚踏先天八卦,拳握阴阳二极。

只是瞬息间,便到了年轻宦官身前。

“冥顽不灵!”年轻宦官冷哼一声,随手一拳击向陆远胸腹。

陆远眼中精光爆射,双手环抱胸前,黑白二色气流随着他的动作迅速缠上了年轻宦官的手臂。

年轻宦官顿觉自己的手臂如陷泥沼,忍不住轻咦一声,又加了几分力道。

清脆的裂帛声在空中响起,陆远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按在年轻宦官手臂上,怒喝道“给我过来!”

砰的一声!

年轻宦官的袖子轰然炸开。

但他的身体并未如陆远所想那样被扯过去,已经稳稳站在原地。

反倒是陆远被年轻宦官反手一掌拍飞出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落在地上。

年轻宦官并未乘胜追击,他看了眼微微泛红的手臂,轻声道“借力打力?

有意思。

但你太弱了。”

陆远喘着粗气勉强站起身,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若不是九阳神功在拼命压制体内的伤势,他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年轻宦官说得没错,是自己不够强。

太极能四两拨千斤。

可惜自己虽有四两,但那年轻宦官不止千斤!

刚才碰到年轻宦官手臂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拉一座大山。

要拨动年轻宦官这种天人,估计只有张三丰那位武道宗师了吧

陆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调匀自己的气息。

看着不远处身形瘦削,气势却如高山大海般沉稳浩瀚的年轻宦官,陆远忍不住狠狠啐了口血沫。

以大欺小是吧,你千万别让老子到天人,不然老子一定把你们离阳皇室从上到下全揍一遍!

年轻宦官仿佛看穿了陆远的心思,忽然开口道“别想了,你不会有机会的。

今日就算是吕洞玄来了,你也要留在太安城。”

陆远闻言却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冷笑道“说大话谁不会啊。

你要真有种,去武当山前说这话哦,抱歉我忘了。

你确实没种。”

这句对普通太监极具杀伤力的话,却没有让年轻宦官的表情出现半点波动,他像没事人一样淡淡道“休息好了么?”

陆远用拇指擦掉嘴角的鲜血,微笑回道“差点意思,还需要点时间。”

年轻宦官点点头,“那就给你这个时间。

我很久没有出手了,有些不分轻重。

千万别被我打死了。”

陆运动作一滞,冷声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年轻宦官没有回答,眼神极为诡异。

不像在看人,像是在看一件十分珍贵的物品。

陆远见状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动作十分轻柔地拔出承影,冷声道“不想说?

那我去问别人好了。”

“我说了,你今天哪都去不了。”年轻宦官眼眸低垂,淡淡道“我承认你是个全才。

你的剑术也有邓太阿的几分神韵。

但想从这走出去。

还不够。”

“那可未必!”陆远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轻轻弹了弹承影,笑道“老洪,有人看不起你,怎么说?”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承影剑中突然传出洪洗象温和的笑声,“揍他!”

话音刚落,一道不属于陆远的剑意冲天而起,瞬间击碎了这片小天地,余势划破夜空,将整座太安城照得如同白昼!

年轻宦官脸上终于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他瞪着眼睛惊愕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陆远打断道“许你以大欺小,不许我找帮手?

做人可不能这么双标。”

“洪洗象不,吕洞玄!你怎么会在这?!”年轻宦官咬牙道。

“你猜啊。”陆远大笑出声,任由承影剑带着自己的手臂向前挥出。

恍惚间,整座太安城都轻轻抖动了一下。

剑意随风起,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像一阵和煦的春风。

只不过这春风,只需轻轻一吹,便能教人形销骨立,再无生机!

与此同时。

太安城夫子庙的客舍中。

一名满脸皱纹的老儒生突然在床上翻了个身,嘴里嘟囔道“明日就是科举,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子曰寝不语啊”

话音刚落,那股缓缓向外扩散的春风,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起来,单朝着年轻宦官的方向吹去。

年轻宦官暴喝出声,浑身气势勃发,伸手在空中摄取数下,无数声镜面碎裂的脆声响起,才将那道春风消弭于无形。

他的帽子不知何时掉落在地,白色的长发在空中乱舞,将他脸上飞出的血珠牢牢网住,如同海绵一般迅速将血珠吸进了头发中。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废墟,年轻宦官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沉默良久才轻笑道“好一个吕洞玄。

坏我好事,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说着,他向前迈出一步,无声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太安城外三十里处。

陆远看着拦在面前的三名道士,微微挑了挑眉毛,默默举起了手中的承影剑。

赵丹坪像是吃了苍蝇一般,脸色如同打翻了料缸的颜料铺,红黄绿黑变了个全,最终归于惨白。

他深吸一口气,朝身边的赵凝神和齐仙侠使了个眼色,让出一条通路,恭敬道“山高路远,祝陆施主一路顺风,请恕在下不能远送。”

“赵真人客气了。”陆远用承影拍了拍赵丹坪的肩膀,微笑道“下次这种事提前说一声,以免误会。

我刚刚还以为几位是来趁火打劫的,差点就忍不住出手了。”

赵丹坪讪讪一笑,目送着陆远远去。

直到陆远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赵凝神才看向自己的师叔,无奈道“师叔,咱们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赵丹坪惨然一笑,轻声道“吕祖一剑,咱们谁去挡?

我?

你?

还是你齐仙侠?”

赵丹坪狠狠瞪了眼满脸不服气的齐仙侠,教训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叫蠢材!

龙虎山能到今日,靠得可不是蛮干!”

齐仙侠想要反驳两句,可看着赵丹坪严肃的表情,最终将反驳的话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目光复杂地看向陆远离去的方向。

差距越来越大了。

也不知道自己那一拳之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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