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店铺穹顶悬的吊灯诏照亮高大的身影横出一臂,手中的哈罗德被勒紧颈脖呛出几声咳嗦,脸挣的通红,不停拍打王如虎的手背。又是剧烈的两声咳嗽,声音嘶哑挤出:“虎先放我下来让说话。”外面听到动静的店员拿着扫帚赶来,刚跨出门,看到高大的身形转来凶戾的目光,扫帚立马拂在地上,装作没看见转身又回去,一旁的老人忍不住还是劝了两声。“阿虎啊,看我面子,揍一顿就行了,杀人有些晦气不如你带他去外面?”老人小声说道,王如虎目光动了动,闭上眼帘像是调整气息,手一松,哈罗德呯的掉去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捂着喉咙大声咳出几声,这才舒服的喘气。低垂的视线里,一双磨旧了的皮鞋踏入视线,顺着两条跟柱子似得大腿上移,王如虎垂下目光盯着他,声音低沉,一字一顿。“银行卡密码为什么错的?”提到这事,哈罗德更不敢说偷换了卡里钱的事,装作咳嗽两声,撑着背后的桌子慢慢起来,脑子里飞快转动,想着来时的途中想好的说辞,连忙组织了一下言语。“我过来就是为这个的”大抵有旁人在场,他靠过去,拉着王如虎就往外面走,老头探头张望,一瘸一拐靠去门口侧耳倾听。外面,哈罗德小声道:“其实不是密码错的,是银行卡拿错了,你手里的那张是我的。”他说这话,鞋里的脚趾都绷紧了,要知道,另一张卡里,属于王如虎的那笔钱,现在连一万美刀都没了,就剩几千,要是让他知道,怕是皮都要被拔一层。“但你那张卡,因为越狱的事,摩洛西亚把我也列进名单里了,所以卡都被冻结,对了,卡呢?先让我保管,我回去想办法解冻,再给你拿过来。”说着伸手想要去摸,王如虎抬手按住他脑袋推回去,余光瞥了眼门口的胖老头,“先放我这,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虎,我是很认真的在表达。”哈罗德跟在后面,比划手势,看着走进厨房通道的背影不理他,泄气的回头看着老头,“你好,老先生,他是不是住在这里?那我也租住一间,就在他隔壁。”“误会解除就好,你说这话,我可就不困了。”龙叔脸上笑的皱纹都堆起来,兴奋的抖动肩膀,搓起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穿着,舔了一下嘴边,伸出两根手指。“一天二十,不还价,先付一个月。”“这么便宜?”哈罗德连忙从怀里掏出半叠钞票,数都没数,随意抽了十来张丢给老头,“自己算多少天。”抬脚就跟去厨房通道那边。龙叔看着手里美刀,有些迷糊眨眨眼,左右看了看,数着一张张钞票嘀嘀咕咕。“怎么现在都这么有钱了?还真不带还价的?!”耸着肩膀走去的厨房通道外面,王如虎回到房里,拿出纸张画好路线,听到敲门声,折好纸揣去怀里,拉开门扇,外面紧靠门的哈罗德一头扑进了进来,没等他说话,王如虎一把将他拽进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反手呯的一声,转身走去窗户拿过一块残木丢去对面建筑,响起一声‘还来,十一点了!!’听到时间,王如虎踩着窗台纵身一跃,落去下方院墙,借力冲去对面的另一栋楼里,在哈罗德视线里,攀住一家窗户阳台跃上房顶,踩着平坦的楼顶,唰的投去长街,几个腾挪间,身形迅速消失夜幕之中。站在床边的哈罗德看着消失的身影,眼珠兜转一下,回头看去简陋的房间,‘银行卡说不定放在这里,先找找。’顿时脸上笑开花,轻手轻脚的在房里摩挲起来,窗外的夜色之中,出了唐人街,尽是高楼,腾挪的身形抓破钢筋水泥,随即荡开,整面墙壁、落地窗都在嗡嗡作响,落去附近的楼顶天台,掏出路线地图看上一眼,辨别出方向,起身跨步张开双臂跃下楼层。夜风拂过少有人迹的街道,盖着报纸的流浪汉抱着黑猫入睡,地面震了一下,惊醒过来,一抹身影唰的从他面前闪过去,怀里黑猫野兽的直觉,直接炸毛,‘喵!’的叫出一声,抱着流浪汉脑袋就是一通惊慌抓挠。身影闪去的方向,籍着夜色、灯光外的阴影,一路来到市区中心边缘,这里一片都是独栋住宅,蓝顶白墙、花园水池,王如虎踩着一盏盏路灯投下的光芒,视线飞快扫过两侧院落前立着的邮箱,以及上面的门牌号。不久,目光锁定的方向,一栋小洋楼,白漆栅栏围绕前院草坪,院门直通车库卷帘门,旁边立着两根大理石柱亮着壁灯,上方还有凸出全景落地窗的大平台,挂着帘子,黑漆漆的看不到里面。王如虎伸手按去栅栏一撑,干净利落斜跳进院里,趴伏草坪狗舍的拉布拉多听到动静,抖了抖耳朵,抬起脑袋,咧开嘴,呲牙低吼。外面路灯照出的人影沿着地面逼近过来,遮盖眸底,看着体型魁梧高大的人类,仿如看到可怕的猛兽,隐隐听到虎吼。顿时闭上嘴,‘呜’的唤了一声,夹着尾巴缩回狗舍里,缩卷一团瑟瑟发抖。下一秒,走动的身影跃去洋楼门扇上方的屋檐,踩着蓝色的琉璃瓦片,伸手‘推开’窗户,悄无声息跳了进去。宽敞的卧房,昏黄的台灯照亮床头,轻微的鼾声里,柔软的大床上,熟睡两道的身影在被下辗转,隐隐感受到有凉风从脸上吹过,右侧的妇人迷糊中醒来,睁开眼睛,还未发出声音,一只手伸进昏黄灯光,捏住她后颈轻轻一摆,两眼闭上昏睡了过去。另一侧侧卧昏睡的男人感觉到动静,睁开眼坐起身,昏黄的床头台灯范围外,一道身影坐在床边单人沙发上。“你是谁?!”问出的话语刚一出口,摸去床头柜的手被飞来的什么东西打了下手,吃痛缩了回去。台灯范围外,王如虎手枕在沙发扶手,整个身子浸在黑暗里,一双眼睛有些发亮,竖起一根手指放去唇边,轻‘嘘’了一声。拿出一张纸,上面有着他在哈里斯家书房找到的笔和纸写下的话。“有些冒昧,但正常情况,我见不到你,身份不合米国的法律,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哈里斯教授。”轻柔的纸张扭动声里,外面的庭院,水池荡起圈圈波纹,院中的树木在风里沙沙轻响,有着夜狐的啼鸣在黑夜里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