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叫张鑫

1981年我在新的家庭诞生了,比起两年后才见到所谓父母的样貌,那时的我似乎没有什么印象。

只记得一位年迈的老者拿着手中的拨浪鼓对着我笑,也只记得那是一个土炕,樟木箱子上落着几床棉絮,门帘外似乎是个做饭的灶台,因为当我哭泣的时候,那里总会飘出阵阵香味,周围的窗户被厚厚的蜡纸糊了一层又一层,虽然透光,但是冬日里还是会时不时的透进丝丝凉风,我每天都在这个环境中咿咿呀呀的长大,直到有一次,我被一阵喧闹叫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陌生的男女,他们叫着“栓子,栓子,看这里!”手中还是甩着那枚拨浪鼓,我伸手去够,他们逗着我,看着我笑。

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见到,除老者以外的人。逗我开心,陪我玩耍,看我沉沉睡去。之后的两年我再也没见过他们,女人的长相我记不清了,只知道那个拿着拨浪鼓的男人,脸上有着一道伤疤,嘴巴咧起来,那条印记便更加的明显。就这样老者一直陪伴着我,每一天都拿着一个小碗给我喝着类似母乳的东西,直到许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我自小都没有喝过母亲的食粮。aosu.org 流星小说网

直到那一天,我能在这个土炕上爬来爬去的时候,我再次见到了那个拿着拨浪鼓的男人,跟随着他的还有一个戴着眼镜,手里提着东西的年轻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记得老者一直在抹着眼角,看着我坐上了一辆驴车。

那是一个夏天,天气格外的闷热,窗外的虫鸣此起彼伏的叫着,时不时还会在窗边驻足,我仰着头正被它们吸引的连连叫好时,门帘外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刘铁柱的家吗?”

“你是?”

“铁柱在吗?”

“他在隔壁村,你找他有事吗。”

“他让我来这里找他,我是从县里来的!”

“哎呦,兄弟你咋自己来了,我还在村口迎你着呢!”

“铁柱大哥,不客气,这是一点心意,你收着。”

“还这么客气,瞧,孩子在里屋玩呢”

透过门帘的一角我看到了他们,我趴着朝着他们挥手,做着滑稽的动作。伸出手来似乎想要些什么。

“怎么样,兄弟孩子长得那是没得说,我娘天天都操心的无微不至,瞧这多壮。这带把的将来肯定是个好苗子。”

“大哥我们屋外说。”

我看着他放下了帘子,过了不知多久,我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便在这个男人的怀中,看着眼前的那一幕,看着郁郁葱葱的林间,看着小河潺潺而过时的倒影,我坐上了一辆汽车。颠簸了许久之后,我来到了一幢幢高高的房子前,我被那个男人抱着,男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夹杂着夏日的炎热,汗珠滴在了我的脸上。

终于在一幢红色的砖墙前停住了,房前有一个,是我不曾有印象的女人,她刚忙上前接着男人手里的包裹,一边接一边看着我。然后我记得在阳光的映照下我看清楚了她的样子,白皙的皮肤,披着头发,一双大眼睛下翘挺的鼻子,涂抹着红色的嘴唇。接着她接过了我,对我说了句“小鑫,妈妈想死你了。”

那天过后我便有了名字。

“孩子叫什么。”

“叫张鑫,三个金的鑫。”

“几几年几月的,1983年11月21日。”

随着戳子盖在了一张纸上,我在这便成了一个有名字有环境,有父母的孩子了。

对了,我不再叫“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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