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大雨倾盆
命运要塞周边，昏天黑地，大雨倾盆。
要塞中各处的灯都已经打开，却只能照亮那一亩三分地，更远的地方都陷入在黑暗之中。
偶尔见到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整座要塞一瞬间都被映地惨白，随之才听到震耳欲聋的雷声传来。
苏阳扯上了兜帽，将雨水隔绝在外面，雨珠顺着衣服的褶皱留下，滴落在地上。
他在要塞的巷道中快速穿行，寻找着目标。
就在刚才，雨还没有这么大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味道——是来自混沌之中的，那股有些恶心的硫磺气味。
不知是不是因为去过一次混沌领域，苏阳现在对这种味道十分敏感，这是有混沌造物出现的迹象……而任何地方出现这种迹象的时候，都不会是好事。
况且这还很有可能是混沌恶魔潜入进了要塞里。
命运要塞拥有坚不可摧的城墙，数不尽的巨炮和战争器械，还有城内数十万守军，这使得要从外部攻破它变得十分困难……但如果被从内部攻破，那么再如何坚硬的城墙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他正在尝试着追踪那可能存在的恶魔痕迹。
在路上，苏阳也找人将要塞内可能有恶魔潜入的消息传达给锡德里克，但那人有没有如实去做就不知道了……当时苏阳观察他的表情，似乎对苏阳的说法嗤之以鼻。
苏阳不擅长说服人，提醒一句已经是尽力了。
……
虽然雨很大，空气中充斥着水雾，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一丝的硫磺气味。
但在开启神谕透镜的时候，周围却空无一物，这显然很不正常。
苏阳追着气味一路前行，在经过一个转角之后，见到了潜藏在灯光阴影中的那个存在。
那是一只半人多高，有着皱巴巴蓝色皮肤，在一个脑袋上还长了另一个脑袋的恶魔，它看起来就像是将两只小恶魔粗暴地从上到下粘连在一起。
那只蓝色恶魔似乎没想到苏阳会出现在这里，惊恐地挥舞四只骨瘦如柴的手臂同时朝苏阳一指，一团乌紫色的火焰飞弹朝着他射了过来。
但只见着刀光一闪，这只蓝色恶魔随着雨帘和火焰飞弹一起被一分为二。
金色的火焰刹那间就将其吞没。
一只低级的恶魔，毫无疑问，但它并非来自于腐化。
这是一个比出现一群腐化灵在这里更糟糕的消息，这说明克森领这处战场上，还有其他的邪神插手进来，而且是邪神中最擅长阴谋诡计，以变化和欺诈着称的那一位——诡计。
在国教记载的各种各样邪神中，作为最为强大的四位邪神之一，【诡计】的记载却出乎意料地少，甚至比不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神。
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位邪神是否存在都是被学者争论的话题——直到审判庭叫停了这场争论，所有关于【诡计】的交流都被判定为严重的异端行为，并处死了一部分学者之后，这场争论才落下帷幕。
但这位邪神是否存在却已经不言而喻。
【诡计】的信徒通常为学者、灵能者、巫师、发明家、炼金术师、政客或者单纯只是喜欢读书的人，这些从白痴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们活跃的思想会引起这位混沌邪神的注意，祂会愉悦地倾听他们的思想，并鼓励他们进一步挑战思维的极限。
而由于这些人在帝国中的重要作用，审判庭还有专门的一支部队，用于猎杀潜藏在这些精英中的诡计信徒。
苏阳猜测，神谕透镜之所以探测不到这只诡计恶魔的存在，恐怕是因为神谕透镜的力量就来自于这位混沌邪神。
但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究竟是谁将这只恶魔放进来的？
为了制造更为高效的战争器械，命运要塞中有着大量的工匠和炼金术师，这些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诡计信徒……包括亚力士和锡德里克。
而正如国教给祂的命名一般，凡是有诡计恶魔出现的地方，必将伴随着这名万变之主的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头痛。
苏阳有些烦闷地抓了下脑袋。
这并不是唯一一只潜入了要塞的恶魔，苏阳依旧还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混沌气味，按照要塞的规模来看，天知道剩下的恶魔都藏在哪里。
仅凭苏阳一个人，绝不可能将所有的恶魔都找出来。
还是得亲自去找一趟锡德里克才行。
而就在苏阳前往锡德里克办公室的路上，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开始在要塞之内回荡。
刹那之间，要塞内所有的灯一下子全部都亮了起来，巨大的探照灯摆动着扫过要塞的各处角落；不知从何处的轰鸣声响起，架设在各个建筑顶端的巨炮转动炮口，指向远方。
原本待在地堡中的要塞防卫军迅速整备完毕，飞奔向各自的防守位置，机库中的战车和飞行器也接连启动。
这是战争的信号。
苏阳此时也没法悠哉地走了，他立即甩出触须，在建筑与建筑之间跳跃，一步步来到了一处高处的建筑顶端，朝着远方眺望而去……虽然什么也看不清，却能看见远方弥漫着的那股深绿色雾气。
腐化大军在要塞内大量士兵与战争器械用于支援周边之后，选择了直接攻击要塞。
天空之中，幽蓝色的灵能护盾张开，安设在要塞各处，锡德里克多年来搜集的大量圣物绽放光芒，将整座要塞笼罩其中。
轰！
第一处巨炮开火了。
耀眼的火流星划过天际，消失在地平线的边缘，接着亮起一个小光点。
过了好一阵子，隐约的爆炸声才终于传来，却已经淹没在了接连开火造成的震天巨响中。
光是苏阳所能见到的，周边就有上百座巨炮早同时开火，发射而出的高爆弹和燃烧弹像是一场最为浩大的流星雨，点燃了云层和天空。
埋藏在要塞地下的数十座巨大工厂同时全功率开工，数不尽的炮弹与弹药被加速从流水线上制造出来，顺着从要塞规划之初就设计好的运输轨道被运到每一处炮台去。
而在远方，漫山遍野如潮水般的腐尸和腐化恶魔簇拥着战争巨兽，天空中是密密麻麻如阴云般毛茸茸的腐蝇和瘟疫飞虫，嚎叫着朝向要塞冲锋过来。
还有在所有恶魔的最中央，那一座被无数腐化恶魔抬着行走的腐化山峰。
它庞大的身躯因为器官的腐败而肿胀，坏死的肉上长满了成苔藓般的疖子和臭气熏天的脓包，它慵懒地躺在这座因瘟疫而腐化的血肉轿子上，抬起的小臂摇着个硕大的铃铛……或者说是大钟更为合适。
整支见不到终点的腐化军队，都在随着这大钟的声音前进。
大不净者，斯帕兰·奇·瘟疫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