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混沌领域
苏阳没有长翅膀，也不会左脚踩右脚，在这种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头朝着那混沌裂隙里扎进去。
就在他脑袋没入这片空间连接处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自己用擒龙手拉那些拉不动的东西，能不能把自己拉过去？
只是还没等他有实践的想法，整个人已经没入其中。
一瞬间，苏阳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而怪诞，令人难以理解。
又有无数的思想和感情——愤怒、冲动、后悔、嗜血、愉悦、贪婪、幸福、哀伤、仇恨、满足——还有更多，都在这一瞬间灌注进了苏阳的脑海里。
他仿佛听到了很多，就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而就在这时，一股凉意突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苏阳自己的思维像是终于醒来一般，一下子在所有的情绪和思想中占了上风……或者说其他的情绪都被压制了下去。
咚！
苏阳感觉自己摔在了地上。
“唔……感觉就像是喝多了断片一样……”
他捂着脑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清晰。
正对着的，是他被丢进来的那扇混沌裂隙。
脚下踩着被腐化的深绿色土地，触感有些像是某种肉块，但看上去和土地差不多，这片土地一直向着远处蔓延，也不知到哪里才是尽头，远处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雾。
而抬头望去，他所见到的景象实在很难用语言来描述。
那就像是一片只会存在于梦境中的怪诞景象，充满了只要是个清醒的人都无法理解的矛盾、荒谬和反常——一切看似他熟悉的东西，都在以某种陌生的方式呈现，并时时刻刻都发生着变化，但却又说不清楚，变化是从何时开始的。
若这一切出现在梦中，脱离了被因果、逻辑和认知所禁锢的现实世界，它们却又显得如此正常，以至于理所当然，见不到任何矛盾、荒谬和反常之处。
但当苏阳尝试着利用他的思维和逻辑去理解这一切时，那种混乱荒谬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这里是混沌领域，这里是【伊希尔】。
手腕上传来的清凉触感让苏阳再次清醒过来，他猛地低下头，不去继续朝着天空中看。
金色的手镯在手腕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想来之前也是它将自己从那片梦幻的景象中扯了出来。
如果陷入那片梦境再久一些，苏阳也无法确定还能保持住自我……亦或许“自我”已经被改变了，只是自己没有认识到。
早在此之前，苏阳就读到过一些关于混沌领域的资料，但不管资料来自哪里，关于混沌领域内的情况都语焉不详——这很正常，因为凡是进去过的人，很少有能完好无损地出来的。
那些人要么疯了或是长出了三只手四只脚，要么就直接堕入了混沌。
有记载从混沌中归来的人，只有一名一千多年前的审判官……对于这名审判官的身份，在国教的文档中自然没有记载，但那名审判官详细地介绍了他在混沌中的所见所闻，并做出了一定的推论。
简而言之，“混沌”是一处完全由现实世界中智慧生物的情感与思维能量所构成的领域，这儿就像是现实世界的一面镜子，倒映着现实世界智慧生物们的所思所想。
混沌中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不如说，一切在现实里理所当然的那些规律和逻辑在混沌中都不存在，只有精神——那些智慧生物们的情绪充斥着这边的世界，构成这世界中的一切。
而国教对混沌的介绍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原本写了些什么东西，又被删除了一般。
不过倒是从一些细枝末节的记载中，苏阳能猜出，自己为什么在混沌里还能踩在地面上——简单来说，在混沌侵蚀现实世界的同时，现实世界也在侵蚀混沌，这才在这边留下了一片可以踏足的土地，也使得苏阳能够以一个具体存在的肉体在这里活动。
当然，如果苏阳的精神足够强大，他甚至能在混沌中凭空创造出一片供自己活动的土地……那名审判官就是这样做的，而苏阳对自己有数，自己远达不到那种水平，现在他只能通过相信自己周围有空气来保证自己不会窒息。
而现在，虽然看起来没有出什么事，但苏阳心里非常清楚，混沌中存在的这些未经任何净化的灵能正在无时无刻朝着自己身体里渗透。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能正在快速恢复，连同身上受的伤也在快速恢复，甚至连力量都隐隐有增加的迹象。
这本来是个好事，但这补充的灵能似乎不太干净，带着点味儿，如果在这里再待久一些，估计自己马上就要长角了。
或许不用等长角——面前的那座混沌裂隙正在不停晃动，等它完全关闭，苏阳就能拍手欢迎自己加入混沌阵营，要么成为一个满脑子都是杀杀杀的疯子，要么成为一个整天乐呵呵给自己身上种瘟疫的傻子。
他站直身子，正准备从那裂隙回去，就见一张有着腐烂皮肤的肥手扒在裂隙的边缘，随后那张软泥一样的丑脸也钻了进来。
——噢，忘了还有这位哥。
那名腐化领主正俯下身子，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往裂隙里面挤，将苏阳出去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而且看它的表情，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放过苏阳。
而苏阳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他拔出收集者，对着似乎卡在门中间的腐化领主就是一枪。
砰！
收集者的力量似乎在混沌中得到了增幅，即便苏阳没有灌注灵能，这一枪的威力也远胜过平常，直接贯穿了那腐化领主的脑袋。
要是在现实世界，这一枪怎么也得让它在地上躺一会儿，但此时身在混沌之中，得到增幅的不只是苏阳而已。
那腐化领主脑门上中了一枪，却像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样，脑门上那个洞转眼间便恢复如初。
而它此时也已经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连同一只脚都跨了进来。
“坏东西！”它朝苏阳伸出手，大声叫道，“你别跑，我还没教训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