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提督的儿子

话分两头,苏阳这边带着两个拖油瓶被堕落灵族围困,另一边的情况也不算太好。

“弓箭手!列队!”

“骑兵连,随我冲锋!”

“求救!弩车遭到攻击!”

“弹药呢?我们的弹药快打完了!”

无数的火炮轰鸣声、战吼声、甲胄碰撞声、兵器拼杀声混杂在一起,还有掺杂其中那些可忽略不计的哀嚎。

整个马莱格城都陷入了一片火海。

“为了神圣帝皇!杀!!!”

密密麻麻的帝国军士兵组成阵列,举起盾剑冲向从大门中涌进来的堕落灵族部队。

这其中真正的堕落灵族还在少数,绝大多数都是被灵族巫师使用法术控制或者驱赶来的野兽人。

那些野兽人的眼睛发红,如疯了一般不惧死亡地往已经破碎的城门中挤进来。

人族帝国的士兵们不断地将面前的异族砍倒在地,身后的火炮部队和弩车部队处不断发出轰鸣,将眼前的敌人像蚂蚁一样碾碎,但紧接着又有更多的敌人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

由于马莱格城常年未经历战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竟是直接被那些巫师用法术轰破了城门,将这一块的战场变成了血腥的绞肉机。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战术都显得苍白无力,那些堕落灵族只是不断驱使着野兽人冲进来,不断消耗马莱格城的兵力,使他们没有余力去对付传送到城内的堕落灵族部队。

临时的指挥部中,血腥味飘得到处都是,碎肉残肢铺成一片,一摊摊碎肉却也不知道原先是什么,但在这里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

刚才一只堕落灵族的部队误打误撞冲入这里,在一番血战之后,终于将其消灭干净。

范伦丁浑身是血,手里攥着剑,远远望着那一片混乱的城头。

他已经尽力分出了一部分精锐部队前去清缴城内的敌人,城门处则是集合起了城中的佣兵和平民,给他们分发武器和盾牌,让他们顶上去。

这无异于将这些人作为牺牲品,但在如此环境之下,是他能想到唯一能尽量保全更多人的方式。

范伦丁不在乎自己未来名声会是如何,也许在这场战役结束之后审判庭也会找上自己,但他无所谓。

此时又有一名传令官匆忙赶来。

“报告,肯尼斯指挥官所率领的一千狼骑兵已经从正面接近堕落灵族巫师的藏身处,莫顿连长的斩首小队也已经从后方靠近,他们询问是否要开始突袭?”

范伦丁深吸了一口气:“立即突袭。”

“是!”

在传令官离开之后,范伦丁的眉目中还是有散不去的忧虑。

在是他第一次正式指挥军队,在此之前他只是与自己的父亲进行过几次沙盘上的推演,而他现在所下达的一切指令,都只是对他父亲的一种拙劣模仿。

范伦丁也曾无数次思考过自己成为一名指挥官时会如何,但真的站在了这个位置上,当整个城市千千万万的平民与军士的性命掌握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这种压力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但在这种时候,他不能露出一丝怯意。

他是那些士兵依旧还能英勇作战的主心骨。

范伦丁强压下胸口的闷意,强迫自己集中起精神,分析如今战场上的形式,调兵遣将。

传令官不断在指挥部中进进出出,传达当前战场形势,又带着新的命令离开。

每一道命令下去,都有不知多少人因此牺牲,其中不乏范伦丁所熟知的名字,但这种时候,他也只能仅仅将那些人当做一个名字。

不知不觉中,城中的厮杀声渐弱,火炮的轰鸣声也渐渐远离。

城中心,与神秘巨像的战斗早已经分出了胜负,在帝国军与堕落灵族的合力进攻下,马莱格城唯一的圣骑士以一次自杀性攻击穿透了巨像的核心,在其中爆发出了自己仅剩的所有神力。

巨像庞大的身躯坍塌下来,堆成一座小山。

它身上厚重的装甲裂开,露出里面用无数血肉融合而成的身体。

但紧接着,残余的帝国部队与堕落灵族部队就在这具庞大的死尸身上决一死战。

堕落灵族已经不再有援军传送进入到城中,也许是对他们营地的突袭起到了效果。失去了兵员补给,本就人数上处于劣势的堕落灵族很快就败下阵来。

审判官们带领着仅剩的部队奔走各处,将还藏身于城内的堕落灵族清除干净。

人族帝国再次取得了胜利,一如既往。

残存的士兵们只觉得手脚发麻,身上的铠甲沾满了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城里到处都铺满了尸体,特别是在城门处,已经堆起了一座将城门堵住的尸山,粘稠的血污染红了一地,使得空气中都带着腥臭味。

每一个人都瘫倒在了原处,躺在了一堆血水和散落一地的兵器中大口的喘息着,近乎贪婪地呼吸着活着的空气。

“唔……”

在一处院墙之后,范伦丁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堕落灵族士兵尸体,艰难地从那一堆血肉中爬出来。

在这场战役的最后,那些堕落灵族终究还是确定了作为统帅的范伦丁所处的位置,并对此处发起了一场自杀性袭击。

在这种情况下,范伦丁根本无法继续指挥部队,只能边打边跑,并最终在这条巷子里杀死了最后一名来犯的堕落灵族。

“哈……哈……哈……呃!”

范伦丁瘫坐在墙角,大口呼吸着,却又因此牵动了伤势,面色苍白地捂住了腰腹的位置。

他的腰腹部中了一剑——也许是运气好,当那名受伤的堕落灵族持剑向他刺过来的时候,被脚下的尸体绊了一下,剑刺歪了一些,而他也因此得以将其反杀。

“统帅!”

前来搜寻伤员的军医发现了坐在墙角的范伦丁,赶忙过来为他处理伤口,却在包扎时发现从他腰腹间的伤口中渗出的血液,其中混杂着些金色的光点。

“这是……”

“我自己来,我的伤不重,你去救其他人。”

范伦丁将纱布从军医身上一把抢过来,在腰上绕了几圈之后胡乱地打了个结,随后便一瘸一拐地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作为“范葛兰的儿子”,他的职责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则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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