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起航
“一个两千年前的文明，可能在现在突然横空出世吗……”
苏阳表示怀疑，但也给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至少在历史这方面，自己一个外来人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高梓桐和罗兰琪这两名审判官。
过了一段时间，伊玛祭司回来，说她已经基本找齐了用于出海的人，但还有几个现在不在城里，所以她晚上还得到城外跑一趟。
苏阳问需不需要陪着她走一趟，毕竟现在外面并不太平，伊玛祭司只是摇摇头，表示会有人陪她去，让苏阳和高梓桐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多休息一下。
话是这样说，但现在并没有什么可以休息的环境。
科洛罗的居民由于常年受到海盗骚扰，基本每家每户都会准备用于躲藏的密道和地下室，这次虽然城门都被攻破，但普通家庭的死伤相对之下并不严重，主要死在那些海盗刀枪之下的是城中的守军。
科洛罗的人口并不算多，苏阳看来看去，估摸着也就五万人不到，与那些动辄上百万千万人口的大城不能比。
正因如此，这些人之间大多都互相认识，那些被残杀后吊在城墙上的尸体，可能一天前还在街上谈天说地。
居民们正在忙于处理守军的遗体，他们会吟唱一种当地特殊语言的号子，将这些人的遗体清理整洁，穿上他们的传统服饰，装进木箱子里，再送到海上去，顺着潮汐飘入大海深处。
这是苏阳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类似棺材的东西。
由于需要预防腐化侵蚀和死灵法师亵渎遗体，帝国规定所有死者都必须送到专门的焚化馆中进行统一焚烧，也就只在这种长期与帝国断开联系的地方才能见到这些风俗。
头顶的天空已经基本全黑，但远方的海平面还透着粉红的光芒。
成群的科洛罗居民推着承载遗体的木箱，顺着小道来到海边，他们在木箱的前端点上一根蜡烛——这是为这些海边长大的孩子树立的灯塔——在潮水的拖动下，在岸边人悠长的水手号子中，缓缓向着大海深处驶去。
苏阳和高梓桐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在吟唱声中低声抽泣的人群……虽然这种场景已经见过了无数次，心里还是有些不习惯。
对此，乌尔自然是一副莫名的样子，化作黑猫蹲在苏阳肩膀上。
“不理解。”
他嘴里嘟囔着说道。
……
苏阳和高梓桐在教堂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就收到了伊玛祭司的消息，船和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
高梓桐也没有磨蹭，立即出发。
科洛罗的港口在比较远的另一处，船没有办法直接开到岸边，他们只能乘坐小艇前往船上。
这艘船全长大约五六十米，有两根长着三角帆的桅杆，整体应该是用某种比较坚固的木材制造，在一些比较脆弱的部位则选择用金属加固。
在船尾的两侧，还有两台巨大的轮式桨挂在那儿，船的前端则造有一根又长又粗的撞角。
这是帝国海上船只常见用于格斗的结构，由于火力并不充裕，风帆的航速也不够快，在面对海盗的时候往往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
这种改装能够让他们在需要突进的时候启动两台轮式桨，在短时间内能获得极高的速度，这样便有机会突破敌人的火力防线，进行跳帮作战，平时则使用风帆航行，节省能源。
在靠近船的时候，还能看到船上到处都是修补的痕迹，想来是经历了不少战斗。
到他们上船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他们都是曾经海兵队的成员。”
伊玛祭司也一起跟了过来，向苏阳两人介绍着船上的成员。
除去那些显然只是负责力气活的水手之外，需要介绍的也没几个人。
“我是艾文，这船上的占星师。”
一名看年纪才二十出头，留着干练短发的小伙子站了出来，他身上穿着和伊玛类似的祭司长袍，但是花纹纹样要简单许多。
这说明他并非是一名正式的祭司，而是学徒。
看到高梓桐的时候，他十分激动地行了一个国教礼：“非常荣幸见到你，多西莉亚大人。”
伊玛也在此时说道：“他是我的学生……我和你们一起去只是拖累，就让他来代替吧。这孩子很有天赋，还请审判官大人多关照些。”
占星师是出海必备的一个职位，负责占卜星象，预测吉凶，重要性不亚于船长和领航员——船长的航行经验，领航员对海域、海流和生态的熟悉，还有占星师观测星象，感应灵风的流动，三者结合才能保证在海面上畅通无阻。
他们一般也兼任船上的祭司，这对艾文来说刚好专业对口。
随后介绍的便是船上的大副。
“你们好啊！”
一个身体健壮，穿着背心的大胡子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浑身上下还带着一股酒气。
闻到这股酒气，伊玛显然有些愠怒：“塞尔柯克，都要开船了，你还喝酒。”
“没，没喝……是昨天喝的到现在还没散。”塞尔柯克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摆了摆手，“再说了，喝点酒脑子才清醒，这关系到罗兰琪大人的事，我不会马虎的，你放心吧。”
“……唉，你好自为之吧。”
见到塞尔柯克这样，伊玛也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然后转向苏阳他们这边。
“这就是我昨天要去找的其中一个……以前他就在罗兰琪大人的船上当领航员，后来受了伤，就一直在灯塔当守塔人。这次没有办法，只能请他出来。”
苏阳这才注意到，塞尔柯克左腿裤子下，是一条假腿。
“你们就放心吧，海上的事情都交给我！”
塞尔柯克倒是非常豪爽地笑着，但配合他一身的酒气，苏阳只觉得他是不是喝大了。
塞尔柯克左顾右盼了一阵，突然问道：“对了，罗琳呢？咱们的船长呢？刚才还在这儿见到她……哎哟！”
随着他的一声哀嚎，一个看着年纪只有十四五岁，身高也只有一米四五的金发女孩从他背后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军服，样式与审判庭的十分接近，却也是没有标志，也没有那么复杂的宗教装饰。
“我是罗琳，这艘【剥皮者号】的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