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一件件珍贵药材展出。
几乎每样药材都有几个人争相竞价，陆皎皎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指甲，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而温如星需要的那棵药材在倒数第二个。
“一千万！”
熟悉的声音，陆皎皎顿了下，抬头看向正在竞拍中的药草，是一株不太常见的治疗精神失常药。
她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季晏礼说的奶奶生病的事情。
难道是奶奶精神上面有了问题？
不应该啊，奶奶之前没有丝毫的迹象，怎么会突然精神失常了呢？
“两千万！”
陆皎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举着牌子的男人，却直接对上男人的视线，她连忙将头转了回来，一只手抚上胸口，安抚里面疯狂跳动的心脏。
这草药根本不值两千万，可在季晏礼看来，奶奶的病情更重要。
她捏了捏手心，在脑中快速搜寻着之前给奶奶把脉时候的脉象。
还是，没找到一丝会患有这个病的迹象。
“五千万。”
这个数字一出来，让陆皎皎心里一惊。
拍卖会上会有专门的抬价人员，每当有客人喊出一个价时，那个人便会往上抬高一些。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
“五千万三次！”拍卖锤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响，“成交！”
不多时，便有专门的负责人员把包装好的药材礼盒送到季晏礼手上。
陆皎皎看似一直在观看拍卖会，其实耳朵一直在注意着季晏礼这边的动静，等到他站起来，她也跟着出了拍卖场。
季晏礼停住脚步，慢悠悠转了身，眉毛一挑，“有事？”
这次，他的态度已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就像是对陌生人一样，很生硬。
陆皎皎抬眸看着他，指着他手上的药，“奶奶很严重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
季晏礼盯着她看了几秒，转身大步往外面跨去。
直到人消失不见了，陆皎皎才滑动轮椅，去了会场旁的两层洋楼。
刚一进门，就看到莫奕欢正拉着大强的领带，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你们继续，继续！”陆皎皎咬唇，转身要出去，却被莫奕欢叫住了。
莫奕欢声音甚至还能听出沙哑，“皎皎，看见就看见了，回来跟你说几句话。”
话是这么说，陆皎皎还是选择背着身。
她可不敢看师父现在的样子，哪天她要是秋后算账了，就完蛋了。
见她这样，莫奕欢忍着笑，将男人推开，自己随意披了件外套，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面，“你要的东西，我已经让人包好了，等你走的时候，拿走就行。”
她说完，伸出一只手搭在陆皎皎肩膀上，将一张卡塞到了轮椅上面的包中，“这张卡里有一亿，是那个男人买药给的，现在给你了。”
“那怎么行呢！”
陆皎皎赶紧拒绝，她收了师父的药没给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现在这些钱，一定是不能收下的。
莫奕欢用力拍了两下她的肩膀，“收下吧，师父这些年别的没有，药和钱有的是。”
见陆皎皎还想拒绝，莫奕欢立刻板起一张脸来，“你要是再敢拒绝，我就当没你这个徒弟。”
她声音上扬的同时还带着一些微冷的调子。
这是真的要生气的节奏。
陆皎皎赶紧点头，将卡捏在手中，“就当我借你的，到时候我一定还你。”
她脾气倔，莫奕欢知道。
能收下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莫奕欢叹了口气，将烟叼在嘴里面，大强便上前点燃，“行吧。”
陆皎皎紧绷着的小脸，这才松了下来，她看了看莫奕欢身后的大强，欲言又止。
“你先出去。”
现在房间里面只剩她们两个人了。
“师父，你跟他？”陆皎皎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压低了声音。
她本来没想打听，可以想到几年前第一次见到莫奕欢时候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玩玩而已。”莫奕欢将垂落在胸前的发丝，轻轻撩到耳后，缓缓吐出一个带着薄荷味道的烟圈，“你不觉得大强跟那个人很像吗？”
陆皎皎没开口。
她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现在的莫奕欢没有了在人前的那种潇洒妩媚，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忧伤，强烈的破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抱在怀中。
“我想通了，既然他不在了，那我何必将时间浪费在故去的人身上呢，不如及时行乐！”她声音很轻，像是在对着陆皎皎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陆皎皎顿了许久，才伸手将莫奕欢眼角的清泪擦干，问出一句话。
“都不重要。”
两人默默无言了，直到一支烟燃尽，莫奕欢才缓过神来，“你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陆皎皎点头。
“刚才买走清心藤的是我前夫，是为了他奶奶买的。”陆皎皎抬起眼帘，“可我几个月前给奶奶把过一次脉相，根本不像是会得精神失常的，这种病有可能突发吗？”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个缓慢累积的过程。
可短时间内，突然变得严重……
“有可能。”莫奕欢从旁边拿出一本书，用里面夹着的笔在一行字
话一出口，陆皎皎就一阵心惊。
怎么可能？
季晏礼奶奶平时身边人都是从年轻用到现在的，应该不会对她下手的。
莫奕欢点着她的脑门，小声道：“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谁呢？”
“那清心藤只是起到缓解的作用，这个病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如果没有专业的医生治疗的话，只会越来越严重，直至疯掉。”
陆皎皎顿时捏紧拳头，她薄唇紧绷着。
不敢想象那么一个优雅注重形象的女人，在清醒的片刻时间内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会是多大的打击。
“你想帮他？”
莫奕欢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慢悠悠晃荡着，“也行，你去了，她也许会能好得快些。”
其实，季晏礼来这一趟不仅是买药的，还想请她去治病。
但现在，好像有个更合适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