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鸟（3）——躁动
隔天
老金带给康康一个可以藏在腰间的细长花篮，花篮里插着几只鲜艳的玫瑰花，中间还藏着两朵金灿灿的金属花。
康康：“哇！金的耶！”
老金：“黄铜的，你觉得咱们这种地方会有人送真金子吗？”
康康：“铜……铜花这么精致也不容易搞吧，你从哪弄来的呀？”
老金伸出手：“纯手工打造，技术活儿。”
康康：“大叔好厉害呀！”
老金露出得意的笑容：“这算什么，咱可正经八百上过学，不是我吹，要不是我低调我早……”老金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康康奇怪的看着老金：“你早什么？”
老金：“我早就高调了。”
康康一脸不屑：“这话说的，跟说了话似的。”
……
半个月后，两个人已经混熟了，老金躺在床上，康康躺在沙发上。康康问老金：“老金呀，你家挺大呀！这年月买房子的人可不多了。”
老金：“老金也是你叫的！叫金叔。”
“切。”康康挠了挠头发，掉了一沙发的头皮屑。
老金：“哎哎哎，洗澡去，脏不脏。”
康康：“洗毛线呀，洗完澡怎么装要饭的？不装要饭的在公司不露馅了。”
老金叹了口气：“哎呀，这还真麻烦，不洗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康康忙捂住衣服说道：“你要干什么？”
老金一脸无奈：“以后不许说脏话！小小年纪一脑袋什么呀！”
康康：“切。”
（每隔几个小时公司都会有人不定时查岗，康康不是在赚钱就是被抓回公司搜身缴钱，是不可能出现在老金家里的，所以此时的康康也是老金的幻想。）
……
康康很聪明，基本每过几个小时就会找老金要一次玫瑰花。老金问康康为什么不去儿童救助站，那里的人会保护她。康康说她就是从儿童救助站被卖到乞讨公司的。儿童救助站会将收上来的孩子分为三等，第一等是身体健康长得还漂亮的孩子，他们会被带离永夜区，送到更高级的地方。第二等是身体健康但长得不好看的，他们会被送到医院提炼返老还童药。第三等就是自己这种身体残疾的，会被卖给乞讨公司。康康还凑到老金耳边悄悄告诉他，其实自己的瘸腿是装的。
不过老金不喜欢康康离自己太近，因为一看到她就会让自己想起5年前自己女儿被人从楼顶扔下来时的样子，鲜红的血流到地上，冒着白白的热气，眼睛就那么瞪着，就那么瞪着。
老金：“你不想上个学什么的？”
“切，上学有什么意思，活着都费劲还敢想那个。”康康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爸爸要是不死也许会吧。”
老金：“那你妈呢？她不能照顾你吗？”
康康：“别跟我提她，那个臭女人，我爸死了半个月都不到就嫁给了个流氓，那个流氓钻我屋里时，臭女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老金咬着牙，心脏跳得发痛，眼睛因为充血涨得难受。
……
有一天康康竟然趁着老金卖气球时悄无声息的从他的鞋上顺走了鞋带，结果害得老金只能踏拉着鞋回的家。康康问老金为什么要偷东西，老金说他觉得这个城市欠自己的，自己就是抢不回来也要偷点什么，不然心里太憋屈，心里难受脑袋就犯迷糊。康康要老金答应她以后不偷东西了，否则她就不还他那条鞋带。
……
老金躺在家里的床上，康康祈求老金救救自己，自己想上学，想读书，想逃离这个永远没有阳光的地方。
摆枪摊的女人在镜子里嘲笑老金已经掉进了小女孩的甜蜜陷阱，5年前因为天真害死了500多个兄弟，现在又天真，这次没人给你卖了，卖自己吧。老金攥着拳头，盯着镜子里的女人喋喋不休，轰的一声，挂着镜子的墙壁被砸了个大洞，邻居瑟瑟发抖的透过大洞盯着老金。
……
一天，老金问康康想不想去上学，文杰街有一个不错的寄宿学校，老金和学校的一个主任认识，多花些钱就能进去。康康奇怪的看着老金，问老金是不是病了，自己可是被乞讨公司控制着，连在这和老金聊天都是偷偷摸摸的。老金说公司的问题他去解决，就问康康想不想去。康康眼圈有些湿润，问老金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自己就是一个小骗子。老金说谁让康康叫自己叔，叔对侄女好不是应该的吗。
……
过了几个小时，之前那个三七分头来抓康康，老金忙冲了上去，把一小沓钱塞进三七分头的兜里。
三七分头摆了摆手：“就一个小时，快去快去。”
老金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三七分头疑惑的看了看面前帽子围巾遮住脸的老人，问道：“你想干嘛？耍我？”
老金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想问问兄弟你能不能把她放了。”
“放了？”三七分头一半震惊一半戏谑的上下瞟老金，“老杂种，你吃拧了吧，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康康则在头疼的捂着脑袋，心想完了，这老灯太愣了。
几个杂兵伸手就要去抓康康，老金忙拦着众人，对三七分头说道：“知道知道，乞讨公司……”
三七分头当时就急了：“什么玩意儿？你tm才乞讨，老子那叫镇头文化有限责任公司。”
老金：“啊，文化……有限？”
三七分头：“md，老东西你是故意找茬吧，镇头帮你没听过吗！”
几个杂兵把老金推了个趔趄，康康忙冲上来挡在老金身前，对着三七分头说道：“他喝多，说胡话呢，别跟他一般见识。”
三七分头骂了康康一句抬手就要打，老金抓住他的手，将围巾向下拽了拽，露出一张普通而沧桑的脸：“给点面子，给点面子。”
三七分头又愣了：“你个老丫挺的有个屁面子。”说完飞起一脚就朝着老金踹来，康康一个飞扑冲进老金怀里，打算用后背替老金接下这一脚。
一条类似章鱼触手一样的蓝色能量挡在康康后背（根名称：独腕），三七分头被反震的力量震飞了出去。
“是情绪能量。”
“瞬发，这是用‘根’的高阶运用。”
“不好了。”
杂兵们议论纷纷，一时间都不敢往上冲。
三七分头爬起来，一边后退一边叫嚣道：“你等着，有能耐你别走，你废了。”
老金：“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赎身的事。”
老金话还没说完那群杂鱼就已经屁滚尿流的逃跑了。康康惊呼道：“金叔你这么厉害呀！别让他们跑，把他们都杀了呀。”
老金连忙捂住康康的嘴，拉起自己的围巾就往家走，周围的人有的已经将视频发到了网上，安宁的日子估计是过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