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晋江独发(三合一) 真开心你拥有一个……

结果这顿晚饭最后只有津木真弓和工藤新一两个人吃。

伊藤行人说要在警视厅蹭一顿饭, 再和那位教授聊两句;安城里穂抱着电脑匆匆回家,口中还说着今天的案子可以作为她的灵感;至于松成柊……他还在客房睡觉。

工藤新一从楼梯上走下来,“松成学长没睡醒, 让我们随便给他留点, 一会儿晚点起来吃。”

津木真弓叹了口气:“……从我们上午出门到现在都快十几个小时了吧, 他这是什么嗜睡症发作吗?”

“他下午好像还忙了什么其他事, 一直到晚上才补觉。”

说着,工藤新一坐到桌边,看着桌子上点的披萨全家桶, 也开始叹气。

“搞什么啊这群人……”他将桌上的披萨一份份拆开,“点了五份披萨诶,结果一个个都不回来吃饭。”

津木真弓默默吐槽了一句:“……本身给五个人点五份大披萨也已经很多了吧?”

“吃不下就放冰箱, 之后几天还能吃。”

“我还以为你会挑食一点……至少不会一顿剩饭吃几天?”津木真弓有些惊讶。

作为一个人居住着这种三层豪宅,每月光生活费转账就需要银行派单独客户经理处理,又需要定期维持关系的大客户,这家伙对一日三餐的要求听上去也太低了点。

虽然不一定每餐都是什么鹅肝鱼子酱配八二年的拉菲,但也不至于一顿吃几天吧?

工藤新一回答的理所当然, “在能保证营养和日常活动需求的情况下,我对食物没有过多的挑剔。”

“……听上去像什么精密的仪器在讨论机油用量呢, 工藤君。”

津木真弓吐槽道, “既然你的出发点只是营养和维生, 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直接吃代餐食物?”

津木真弓就见过那种每天以能量饮料和代餐为生的人——据说是为了避免自制食物的卫生问题,以及专业高档的代餐中,各项元素的配比反而比正常食物使摄入的营养更均衡。

她本来只是吐槽一句,谁知工藤新一居然一本正经地抬头,“我试过。”

津木真弓:?

津木真弓呆住:“然后呢?”

工藤新一撇了撇嘴:“太难吃了,试了一个月, 放弃了。”

“……真开心你还有‘难吃’这个概念。”

说明不算当真“不挑”到最夸张的程度。

工藤新一拿滚刀分好披萨,将她面前的海鲜披萨端到自己面前,又把其他口味的往她那里挪了挪。

“弓长警部刚刚给我发了信息,说你们大楼的起火源调查清楚了,是1408号房间的家用电器。”

“家用电器?”津木真弓皱眉,“功率不匹配导致的失火?”

“差不多吧。”

他咬了一口披萨上的芝士,“按照他们的判断,好像是电热器的插头接在了低功率的接线板上,房主有习惯在回家前的时间,先定时开启电热器将房间打热,所以造成了悲剧。”

“那红马呢?那不是连环纵火犯的标志吗?”

工藤新一笑了一声,笑意中意味不明,“根据他们的调查,那个红马只是偶然出现在现场的——那是一家纪念品商店的推销赠品,前阶段在你们公寓附近支起过促销的广告摊,你们公寓里不少住客都拿了他们的赠品,就是那个红马挂坠。”

津木真弓一口一口吃着披萨,没有发表意见,见工藤新一看过来,抬起头:“然后呢?你觉得疑点是?”

工藤新一挑眉:“疑点?”

津木真弓很奇怪,“你觉得这份报告就是‘真相’?”

“不,这份报告只是‘结果’,但很明显,我已经寻找到了‘真相’。当然,我不是说连环纵火案的真相,那个案子我已经让弓长警部去调查那家纪念品商店了——我是说,你们公寓的失火案。”

津木真弓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的那位神秘同居人为了彻底清除一切自己留下来的痕迹,放火烧了你的公寓,还做成了意外失火的假象,再嫁祸给连环纵火案的凶手,现在,只差调查出他的身份了。”

津木真弓:……已经不再用怀疑的语调,直接肯定是“真相”了是吗?

她缄口不言,工藤新一也没有继续套话的意思,只是示意了一下她的手腕。

“护腕拿下来吧。”

津木真弓抬了抬眼:“干什么?”

“运动护腕的透气性普遍都不太强,人体皮肤组织相对薄弱,长时间带着护腕会产生皮肤毛孔闭塞的症状,对你手腕上的於痕恢复没有益处。”

津木真弓纠正道:“那是至少要佩戴八小时以上才会出现的症状。”

“所以,你要将这套自欺欺人的装备带满八小时?——遮住它,不代表不存在。”

“但我自己看着舒心。”

津木真弓无意识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酸痛的感觉没有太多,只是又深又红的於痕看着可怖。

工藤新一看着她的动作,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的租房合约里,需要再加一条关于房子安保方面的协议。”

津木真弓抬眼:“我什么时候说要租你家房子了?”

工藤新一放下手中的披萨,“抛开先前那些非常合适的条件,现在显然又加了一条。”

“……哪条?”

“你正身处麻烦之中,”工藤新一克制地瞥了一眼她的手腕,“而我,恰恰是最擅长解决麻烦的侦探。”

津木真弓笑了一声,“我自己也是侦探。”

“那不是更好吗?”

工藤新一重新拿起一块披萨,将它拼在了津木真弓那种口味的空缺上。

“我们两个人结合,是远大于一加一等于二的收益,我更想不通你拒绝的理由了。”

津木真弓垂目,看着他递上来的那块披萨——那是一块青椒牛肉披萨。

“因为我不喜欢吃青椒。”

工藤新一:“……这是重点吗?”

“这当然是。”津木真弓一本正经地强调,“我没有在转移重点,工藤君。”

她拿起旁边的叉子,伸手轻轻一拨,将他递过来的那块披萨拨得远了点。

“我不喜欢吃青椒——对于这样的东西,偶尔的、浅尝辄止的尝试或许十分新鲜刺激,但要我长年累月,一日三餐都吃它,恕我拒绝。”

工藤新一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拿起旁边的可乐喝了一口,停顿半晌,才缓缓开口。

“那么,这件事中,你所说的‘青椒’,是什么?”

津木真弓没想到他会这么执着地追问,但还是坚定地给了他答案。

“边界感。”

她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告诉他,“身为侦探,我理解你对于身边的一切都抱着‘解谜’的心态去探寻,你下意识地想要剖析一切,无论是案件还是日常生活,小到身边的人上一顿用餐吃了什么菜,大到别人的隐私与生活。”

津木真弓觉得,自己大概是第一个这么和工藤新一开口直言的人——又或者是第一个说了这样的话,却真正让他听进去的人。

因为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

“与你这样的人共事、成为同伴与战友是一件很高效的事。但一天中起码有一半时间相处在一起的室友?”她扯了扯唇角,“我们之间迟早得疯一个。”

这已经很委婉了,对于她而言,生活中如果碰到这种性格的人,又不得不每天十几个小时相处在一起——大概最终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工藤新一抿了抿唇:“我以为,这样的讨论,在你加入侦探社的那天我们就得出过结果。”

彼此都是这样的人,自然会以这样更舒适、直白的方式相处。

“那是作为同伴,工藤君,”她再次强调,“但不是室友。”

她见对方似乎还是没太明白她的意思,叹了口气,决定抛个重磅炸|弹。

“这么说吧,打个比方——绝对没有任何暗示的意思——在你早晨醒来下楼的时候,你的室友坐在餐桌边,和你打招呼的第一句是……”

她深吸一口气,在工藤新一好奇的眼神中,缓缓开口。

“早安,工藤君,根据你下楼梯的动作来判断,你昨天至少手|冲了两次,真开心你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你会是什么心情?”

工藤新一缓慢地、带着思索地、又喝了一口可乐,然后在味蕾被气泡短暂刺激的过程中,开了口。

“我会询问她,是怎么从我下楼梯的动作中得出这个结论的——毕竟不像什么腐朽的古代中说的那样,现实中除非出现了非常严重的不适,不然大多数情况下,光凭人类的走姿,无法判断昨夜姓生活的频率。”

……这是重点吗!?

津木真弓想要扶额,但又想到自己刚刚手上沾了披萨的油渍。

“现在,除了‘边界感’,我会给‘青椒’再添加一个‘抓不住重点’的定义。”

“客观来说,第二点是你也拥有的‘青椒’之一。”

这人的歪重点能力显然与他不相上下。

“……我不否认。”津木真弓耸肩。

工藤新一拆开桌上的湿巾,一边擦手一边道:“姓生活的事先放一放……”

“不,不是‘放一放’,是我压根就没想要聊这个。这只是个为了让你有同感,而打的极端情况下的比方。”津木真弓强调。

工藤新一捏着湿巾,一根一根地将每根手指上的油渍都细致地擦干净。

——也只有在他做这种事的时候,让津木真弓才有种面前这位少年好歹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的感觉。

那是一双弹拨乐器的手,白皙、修长,没有任何伤痕与劳作的指茧。

他用这双手拨开迷雾,从混沌中发掘真相。

“抛开其他一切,其实我更好奇的是……”

他擦干净了双手,将湿巾扔进了垃圾桶,“你的第一个反应为什么会是拒绝?”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抱歉,我没太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你的第一个反应是拒绝,而不是要求我改正。”

他十指交扣,用一种十分探究的语气,似乎当真很不解。

“没有边界感、痴迷福尔摩斯、满脑子只有推理、推理时咄咄逼人……这样的评价我收到过很多——甚至我印象中,还收到过某封匿名信,信上恶意地贬低我的推理能力,并似乎是想诅咒我‘这辈子都赶不上福尔摩斯’之类的……

“抛开那些恶意的评价,大部分善意,或者说自认为中肯的建议最后,他们都要求我改正。”

工藤新一的语调很平静,这些评价与恶意从未能动摇他一丝一毫。

“甚至有些哪怕看起来是赞赏与善意的评价,最终也会以‘工藤君这样太……了,如果不……就好了。’这样的句式结尾。”

过去他从不在意那些评价,因为在他看来,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本身的行为何尝不是一种“没有边界感”。

但面前的津木真弓不同,她对他做出了与那些人几乎相同的评价,但却没有要求他改正。

这实在是件很新鲜的事。

津木真弓也吃不下饭了,干脆也停了手中的食物,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这不是你的‘错误’……仅代表我个人而言,除了违法犯罪这些明确会被归类的‘错误’,其余充其量只是你身上的性格特点。

“我不觉得我一个旁人,有资格和立场去定性人家的‘性格’是‘正确’还是‘错误’的,甚至要求人家‘改正’他的‘性格’——我确实不喜欢,所以我选择远离。”

说道这里她笑了笑,“我早说过了,某些方面,我是唯心主义的人。”

对方是什么性格,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人家去改正?相处不下去?那就远离啊。

津木真弓收回目光,看向桌上的披萨,“好了,我们都吃饱了,这几个口味问问学姐他们要吃哪些,留在桌上,剩下的那些就放冰……”

“那么,或许我们可以再加一条约法三章。”工藤新一突然开口,却不是说披萨。

“什么?”津木真弓一时没能明白。

“关于‘边界感’的约法三章。”

工藤新一微微倾身,将刚刚那块被她拨走的青椒牛肉披萨重新推到她面前,然后拿出叉子,将上面的青椒剥离,放到了一边。

“——在以室友身份相处的任何时刻,互相都需要遏制自己的好奇心与推理的本能,禁止以任何推理与侧写的方式,去探究对方的一切,包括不仅限于感情生活、过往经历与性格缺陷。”

津木真弓有点卡壳:“……你为什么……”

要做到这种程度?

按照他所说的条款,虽然名义上是互相约束,但津木真弓本身没有特别强的好奇心,与什么“本能”的推理能力——她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偶尔紧一紧脑子里的那根弦,做不到在日常生活中,将所有身边遇见的人都用专业水准“推理”一番。

所以,这条《约法三章》,本质上只是对工藤新一自己的约束。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你也并不认同你上面描述的那些东西,是你的‘性格缺陷’,不需要‘改正’。”

“当然不。”工藤新一抿唇一笑——那是属于每每破案时,侦探势在必得的笑容,“这也并不是什么‘改正’。

“这是出于对一名可遇不可求的室友的尊重,我很乐意在这方面做出让步。”

话已至此,饶是津木真弓都有些拒绝不出口。

除了对方这满满的诚意以外,更重要的是——她确实需要一个室友。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她需要一个可以让琴酒“忌惮”的条件。毕竟从今天下午的情形来看,她不指望自己能话疗说服一名这样的黑方大佬远离自己。

这样的“条件”可以是一栋安保措施严密的房子,又或是一个令人动手时会忌惮的室友。

……其实在这之前她想的是,在警视厅附近找一栋房子,再在房子里装上警报器,一有不对,警视厅直接原地出警。

但理论上来说,这和租住在工藤新一家也差不了多少——毕竟对方“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这名号不是吹的。

她想了想,缓缓开口:“在讨论租房合约的问题前,有一件事我觉得我需要告知你……虽然我觉得你应该能推理到。”

她扭了扭自己的手腕,隐晦地暗示,“你说过,我深陷麻烦,但你或许对‘麻烦’的程度还没有准确的评估。”

“不,我有——这是一个足以光明正大地入侵警视厅网络的麻烦。”

他自信一笑,“很不巧,侦探最擅长解决麻烦。”

差不多到晚上九点的时候,伊藤行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安城里穂,津木真弓给他们开的门,看到她后愣了一下。

“学姐?我还以为你今天回家了。”

“是回家了,”她抱着电脑,申请有些恹恹的,“但又回来了。”

津木真弓觉得她看上去不太对劲,但对方此刻似乎不太想聊的样子,接她一起过来的伊藤行人也向津木真弓摇头示意。

津木真弓于是什么都没问,只是把两人迎进门,“正好,晚饭的披萨点多了,大家吃点夜宵吧。”

睡了快一晚上的松成柊也打着哈欠走下楼梯,工藤新一笑了一声,“你再不下来津木都快报警了。”

“……报警不至于,但少说也要上去探探鼻息了。”

几人重新围到桌前,津木真弓将饮料从咖啡换成红茶。

松成柊一边吃一边问,“所以,工藤见完那位広間小姐后,有得到什么关于十亿日元被劫案的新线索吗?”

工藤新一摇摇头:“大多数都是警视厅也有的案件线索,银行的员工应该早就经历了几轮问话了。但是她帮我约了被劫案当时在行内的总管经理,明天我可以去见一面。”

津木真弓感慨:“……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松成柊继续道:“哦对,还有里穂拜托我调查的那个养猫的人……除了四只猫的名字以外,还有其他线索吗?”

津木真弓想起昨晚陪安城里穂见的那个委托人,广田雅美小姐。

她委托他们调查她父亲的行踪,比较显眼的线索就是那四只名字诡异的猫咪。

“我记得广田小姐还说过,她的父亲是出租车公司的员工?但是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上班了,公司的同事也不知道他的去向。”津木真弓回忆着。

安城里穂接口:“我白天的时候打电话向他们公司确认过了,确实是这样,他们公司的同事还告诉我一个线索,说那位广田先生经常喜欢在夜晚的时候飙车,专门挑了一条无人的空旷路段,来来回回地开,像是他解压的方式。”

“……听上去十分诡异的解压方式啊,”津木真弓叹了一声,“但是一想到他那几只猫的名字……好像也挺符合广田先生性格的。”

安城里穂随便吃了两口就擦了擦嘴,“我和他们公司约好了,明天去一趟,调查一下他的工位和常用车辆,小真要一起吗?”

津木真弓点头:“明天周日,我没事,我和你一起去。”

对面的工藤新一皱眉:“你不和我一起去东都银行吗?”

“……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津木真弓愣住。

工藤新一想了想,强调道:“那可是十亿日元被劫案。”

“……听上去很有趣,但我拒绝,我更乐意和安城学姐一起行动。”津木真弓微微翻了个白眼。

安城里穂“噗”地笑了出来,“不好意思工藤君,我就是比你有魅力哦。”

工藤新一扬了扬下巴,“严格来说,是你比十亿元更有魅力。”

安城里穂笑得更欢,“听上去更厉害了啊,谢谢夸奖!”

既然他提到十亿元被劫案,津木真弓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今天下午不是去见広間小姐吗?怎么会在米花商场?”

今天下午她从地下车库逃离后就马上卷入了炸|弹案,差点都忘了这件事。

明明工藤新一没和她们一起行动,怎么一眨眼就恰好在案发现场了?

解答的是安城里穂:“工藤君他们好像也是约在这家商场的,他回去时路过咖啡店正好看到我,就聊了一会儿……然后就发生案子了。”

“……能不能不要用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形容突发案件?”津木真弓简直无力吐槽。

她看向工藤新一:“那位広間小姐不会也被卷入了吗?你要问候一下吗?”

“她在见完我后就离开商场了,刚刚听到新闻报道这个案件时,还特意发短信来关心我的安全。”

“听上去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姐姐。”安城里穂感慨道。

“她确实非常照顾我,”工藤新一点头,“据她说,是有个留学的妹妹,和我年纪差不多大,不过常年不在身边,大概投射了一些感情吧。”

“那你记得等人家妹妹回国探亲时请人家吃个饭。”

说着,津木真弓打了个哈欠,“好了……今天忙活了一天,我先上楼洗漱睡觉了。”

她走上楼梯的时候,工藤新一探出头:“二楼书房的右边橱柜里有个药箱。”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松成柊也抬头,“学妹受伤了?”

“啊不是……”她立刻否认,“下午开始就……肠胃有些不舒服,多谢工藤君。”

其实她没觉得手腕上的淤青需要上药,但对方好意,她便没有拒绝。

上完药,她回到房间,感受着手腕上冰冰凉凉的药物渗透,叹了口气。

……这两天实在是太多乱七八糟的事了,她真诚地希望明天能顺利点。

听上去像是G|M回应了她的请求,第二天,她和安城里穂手头这个寻人的委托确实很顺利。

她们来到广田先生的工位边,安城里穂一眼就发现了他的柜子里密密麻麻全是赛马新闻。

“原来是个赛马爱好者啊……终于有点明确线索了。”安城里穂叹息道。

“对对,广田那家伙别看那样,但赛马的时候下的注可大了!”

旁边工位的工友探出头来和她们吐槽,“而且他就迷信一匹黑马,名叫‘豪快帝王’,为了这个,他给自己家的四只猫都分别取名叫豪、快、帝、王呢。”

津木真弓和安城里穂同时一愣,对视一眼,津木真弓追问道。

“你是说,广田先生家那四只猫叫‘豪快帝王’?”

“对啊,”那工友点头,“他对那匹马的痴迷大家都知道,没少打趣他呢。”

津木真弓道过谢,拿出手机,直接搜索了“豪快帝王”的最新赛事。

安城里穂也看着手机,轻声道:“有了,猫咪爱好者交流群里确实有人对他有印象——说是一位十分爱猫的大叔,给猫咪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牌子,每个月在猫咪身上的花费超过十万日元。”

这被旁边的工友听到了:“人不如猫啊……也不知道广田那家伙哪来的那么多钱。”

两人向公司的人道谢离开,津木真弓将手机递给安城里穂,上面是赛马场的地址。

“这匹马在一个小时后正好有场赛事,要不要去赛马场碰碰运气?”

两人于是打车前往赛马场,车上安城里穂还在疑惑:“为什么广田小姐和我们说的猫咪名字,和工友说的不一样?”

“可能是改名了,也可能是……”

津木真弓脑中似乎闪过什么,但模模糊糊抓不住重点,她摇摇头。

“总之,先去赛马场看看吧。”

也不知是不是津木真弓前几天的坏运气都用尽了,今天一天的行动都被好运笼罩着。

她们刚到赛马场,找了没两圈,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你看你看,那个是不是广田先生?”津木真弓拉了拉安城里穂的手。

“哇!真的是!”她们比对着广田小姐给的照片,再三确认,就是本尊。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按兵不动。”津木真弓拉住她。

“对,广田先生最近躲着所有人,要是我们贸然上去,把他吓得逃走就不好了。”

两人在广田先生身后跟了一下午,终于等到他从赛马场返回,慢悠悠走回了自己现在租住的公寓。

津木真弓还没忘给工藤新一发个信息,说她和安城里穂大概会晚点回来,不吃晚饭了。

工藤新一的信息回得很快,说他和広間小姐也会聊得晚一点。

这边,安城里穂已经确定了对方的门牌号,她走到角落里,给广田小姐打了电话,然后走了回来。

“广田小姐说她一会儿就到,我们等一会儿吧。”

广田雅美大概是真的急于见到自己的父亲,安城里穂挂断电话后还不到半小时,就有急促的高跟鞋奔跑声从街道另一侧响起。

“会是广田小姐吗?”安城里穂探了探头。

“应该不会吧……”

津木真弓印象里的广田雅美是十分朴素的学生打扮,听上去不太像会穿高跟鞋。

但等街边的人影跑近,两人一看,居然真的是广田雅美。

她穿着十分单调的长袖长裤,依旧是之前两缕麻花辫垂在胸前的打扮,厚厚的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素面朝天,十足十单纯的学生打扮。

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急出了汗,她的脸上还挂着水珠,安城里穂向她解释了来龙去脉,将门牌号告诉了她。

广田雅美急匆匆地鞠躬道谢,随即跑上了楼。

她跑动路过津木真弓时,津木真弓似乎闻到了一阵十分浅淡的香水味。

浅淡到几乎闻不出种类,像是只是路上蹭到了其他女士的。

接着,便是父女重逢的感人场面,片刻后,广田雅美拉着父亲下楼向两人鞠躬道谢。

“谢谢侦探小姐!谢谢你们帮我找到父亲!”

广田先生的脸上虽然看上去有些不自然,但也跟着僵硬地鞠了一躬,口中道谢。

安城里穂的手机上收到了尾款的短信,笑逐颜开:“今天运气也太好了吧!这么顺利,小真是我的幸运女神吗!!”

“……也没那么夸张吧?”津木真弓笑了一下。

虽然看上去十分顺利,但津木真弓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一时说不上来,她干脆抛开这个问题,“我刚刚和工藤说过我们不回去吃饭了,附近找点吃吧。”

“好好好!今天我请客!吃什么都可以!”刚刚拿了委托费的安城里穂财大气粗地拍拍胸口。

结果像是力道没控制好,把自己拍得咳嗽起来:“咳咳咳……”

“……你也不用那么激动吧。”津木真弓笑得无奈。

安城里穂笑笑:“我开心嘛。”

两人重新上路时,津木真弓才发现工藤新一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说他的事办完了,准备回家。

津木真弓有点奇怪:你不是说不回家吃饭吗?

工藤新一很快回复:広間小姐像是家里出了急事,匆匆忙忙走了,你们呢?

“哎呀!”旁边的安城里穂突然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

“忘记问广田先生猫的事了,他们家的四只猫到底叫什么啊?”

“……这不是重点,走了,吃饭去。”

说着,津木真弓把工藤新一的事说了,安城里穂当即大手一挥。

“让工藤一起来吃呗,我记得刚刚在广田先生家附近就看到一家日料店,就在那里用餐吧。”

津木真弓把日料店的地址发给工藤新一,两人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那家日料店,便先进去落座。

服务员端上麦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等工藤新一过来。

但没想到,工藤新一还没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先传了过来。

“……咦?是津木小姐和安城小姐?”

津木真弓闻声回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的方向走近。

安城里穂“啊”了一声,“是绿川先生和安室先生?真巧啊。”

……真是,太巧了。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