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罩一人走向了冰山餐厅的大门。
门口的金发安保下意识地腿一软，踉跄地后退几步，转身想要往回跑，一边跑还打算喊，却被另一个黑发安保死死地拽住，捂上了嘴：
“你他娘的在想什么，现在红头罩是我们的老大！企鹅人已经死了！”
他凑到同伴的耳边加重语气说道。
被拽住的那个安保这才回过神来，黑发安保刚刚把他放开，他就立马站了起来，顾不得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装，朝杰森连连鞠躬：
“红头罩……呃，老大，boss，请您原谅我还……”
他刚想要说自己还没有从“企鹅人是老大红头罩是砸场子的”这种思维惯性里脱离出来，眼神里满是无奈的黑发安保把他推到一旁，同样弯腰低头：
“他的意思是，他今天换班还没有吃饭，脑子不太清楚。”
杰森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亚洲面孔的下属，尽管他的表情和视线都被面罩很大程度地遮挡，但是黑发安保仍然一丝不苟地保持着谦卑的姿态。
他的脖子上像是佩戴了什么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只能看得见露在外面的链子。
“这没什么，企鹅人缺乏管教下属的能力，这并不是你们的错。”
他拍了拍黑发安保的肩膀，走到金发安保的面前：
“我有这么吓人吗？嘿，抬头看着我，我不是那个阴翳的小个子。”duwo.org 比奇小说网
金发安保的面容十分年轻，实际上，在哥谭这样的地方，据点最外面安插的往往都是炮灰，幸运的是，他有一个有脑子的朋友。
杰森看着这张充满恐惧的脸，有些语塞，转头继续看向黑发安保：
“他一直都是这样？还是说是我的问题？”
黑头发黄皮肤的青年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
“您之前来找企鹅人的时候，直接炸了外墙，我和他就在那堵墙旁边。”
杰森了然地点点头，也拍了拍这个被他吓破胆的年轻人：
“好了，我以后会走正门的。”
“嘶，我好像还真对你有点印象，噢，看来你的朋友没有记错。”
杰森又转头看向黑发安保的方向，隐藏在面罩下的嘴角微微抽搐：
“对了，你的名字是？”
黑发安保很快地给出答案：
“四郎，您叫我四郎就好了。”
“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他。”
杰森朝餐厅内部走去，莫德雷德刚刚在他的感知里，一直围着那个黑发的四郎左看右看。
她不仅是看，甚至还上手了。
“他有问题？你感受到魔力了吗，还是只是你的直觉？”
莫德雷德好像陷入了回忆，没有再作答。
杰森等不到她的回应，朝主动迎上来的服务生说道：
“认识我吧？”
服务生低着头，以杰森能够听清而不影响餐厅客人的声音解释道：
“当然，您今天是为了……”
“那个人被干掉了吧？企鹅人原来安排的经理，好像是叫杰伊还是雷文，不记得了，虽然我让你们自己处理餐厅，能者居上，但是也没有让你们直接弄死一个吧？”
企鹅人生死不明，他手下那些谈得上忠诚的家伙立马就蛰伏下来，剩下的主动联系红头罩希望他接手企鹅人势力的，无非是趋炎附势的普通人。
杰森懒得管这些烂摊子，简单地考察了几个毛遂自荐的管理者，并且要求他们不涉及糖，不涉及未成年人，就任他们自行发展了。
他忙着跟蝙蝠侠抢业绩呢。
之前还奇怪，为什么他天天活跃在哥谭，手底下的人还能不安生到传到他耳朵里，现在想来，大概就是提姆提到的他自己并不清楚的失联的七天，让企鹅人的那些旧部和这些野心勃勃的墙头草们有了动作。
冰山餐厅是颇具企鹅人个人特色的洗白产业，明面上是用作供那些哥谭上层人士享乐的场所，他甚至在这里养了一群企鹅。
他倒是不在乎这个雷文死不死，实际上杰森清楚，现在打理冰山餐厅的几个人都是企鹅人的心腹，好用就行，有他压着也搞不出什么小动作。
但是有人把他做掉了，那就是挑衅红头罩这个新幕后老板。
也许是黑面具或者双面人？哥谭热衷于发展势力的人才也就那几个，去掉小丑的消耗品小丑帮，就只剩下几个人选了。
杰森这样想着，看见一旁站着一动不动的服务生：
“难道我当时突破的时候，墙不止压倒了一个？我看你也有点脸熟啊。”
他摸着下巴，刚想要凑过去仔细打量，服务生猛地后退两步。
杰森扶额，有些无奈地说：
“我说，新上位的那个餐厅经理是谁？老天，他到底有没有教导员工啊，你们一个二个见到我就像见了蝙蝠侠——好了，现在带我去找他，我要看看是谁这么有能耐。”
服务生不断点头，侧开身子作出“请”的手势，带着杰森朝餐厅的另一条通道走去。
他来到一扇紧闭的金属门前，输入了密码，里面是通往更高层的楼梯，杰森在进入这道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用餐的客人们。
餐厅的玻璃内，就是自由活动的企鹅，奇怪的是，他看见餐厅的外侧，一只鸽子站在其中一个服务生的肩膀上。
“现在餐厅里还养鸽子了么，怎么，你们打算靠信鸽传信吗？”
这只鸽子不像一般的禽类不断地摆动着头部，而是一直朝着这边，那双非人的眼睛始终停留在杰森身上，直到杰森看过去，才跟寻常的鸽子一样看向别处。
杰森只是随口一说，所以，他也没有看见，隐在黑暗里的服务生跟鸽子一同转动的眼珠。
服务生没有回答，杰森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经理越来越不爽了，如果是上一任老板，这些人恐怕都已经被消失了。
刚刚也是，就跟个游戏npc一样，他不主动交互，就只会停在那里默不作声。
好吧，也不指望哥谭能有多少精英，反正现在探索记忆的进度因为魔法侧人员的缺少停滞不前，他就给自己找点事做，好好培养一下这些人，就当为哥谭服务业做贡献了。
想到这里，杰森又想起那个黑头发的亚洲人，如果要选一个人来用的话，这人还算机灵。
“莫德雷德？你想起来那个人让你熟悉的地方在哪了吗？”
还是没有回答，只有一前一后两个人走在楼梯上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远，所有的客人和服务生突然一同摆头，看向楼梯的入口，玻璃那边的企鹅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齐看向远处。
只有鸽子自己飞走了。
黑暗里明明只有一层高的楼梯却像望不到头的迷宫，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和脚步。
杰森突然停下了，听不到他脚步的服务生转过头来：
“怎么了，boss？”
“没事。”
杰森将手伸进外衣内侧：
“我抽根烟……有火么？”
服务生这次终于回应了老板的要求，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刻着一行花体字母的打火机，走上前两步，等着杰森拿出香烟。
冰冷的热武器抵在服务生的眉心。
杰森用另一只手掏出了烟，从服务生手里拿走打火机，在昏暗的空间里火苗跳动着，照出服务生空洞的眼神。
他叼着烟，自言自语一样，借着火光看了看打火机上的刻字：
“你知道吗，如果你只是个服务生，奥斯瓦尔德怎么会把刻了科波特家族的东西交到你手里呢？”
“刚刚还问你死的是杰伊还是雷文……外头那个胆小鬼是杰伊吧，你是雷文？”
杰森吐出一口烟，把烟卷抵在墙上熄灭了，丢在脚下。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同时策反你们两个，不，我应该问，那边的魔术师，Caster，我没有叫错你的职介吧？”
鸽子的叫声跟羽翼挥动的声音一同从身后传来，杰森侧身躲过直直飞来的禽类，再回头，哪里还有楼梯，只剩下一处纯白而无垠的空间。
“boss，或者说红头罩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能再会。”
鸽子落在了那个自称四郎的男人手中，他轻轻地抚摸鸽子柔顺的羽毛，笑着挥手，空间里突然出现了古典风格的座椅和圆桌，包括茶具。
“您好，再次向您问好，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将您带到这里，我和我的从者初来乍到，只能做一回喜鹊，占了他人鸟巢。”
四郎的礼貌邀请没有改变杰森的怀疑，他只是把枪放了回去，摇了摇头：
“要说的话，你们也只是占了企鹅窝，跟我没太大关系，但是，你们也是圣杯战争的主从吧？打算逐个击破？”
四郎笑了笑，索性自己先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真是敏锐啊……你的那位从者，在之前就给我造成了不少的麻烦呢，她的直感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应该早点改变计划去应对她的。”
“可惜了。”
杰森捕捉到对方话语中大大方方透露的信息——“之前”，也就是说，他至少是知道或者就是莫德雷德那场圣杯大战的参与者。
“怎么？看来你和你的从者也没有夺得那个圣杯啊，还是说，圣杯不好用？”
他站在原地，一边试图联系上莫德雷德，一只手背到了身后。
“不用再尝试了，先生，你的从者还有你都不精通于此道，想要突破她的魔术太困难了。”
“请您相信我，如果我真的打算对你们逐个击破的话，现在您应该已经倒地不起了。您有咒令不是吗？随时可以将莫德雷德唤来。”
四郎直接地点出莫德雷德的真名，再次真诚地邀请杰森坐下详谈。
“也许接下来的话题，您会感兴趣，会放下对我的戒备，像我一样坦诚地交流——”
黑发的男人从领口掏出吊坠，吊坠的末尾是一枚十字架。
“我想要，救济全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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