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098事露

第九十八章:

几人沉默了一小会,最终还是武思逆打破了这份沉默:

“我试一试能不能控制她,替她选择,在这段时间里,我会不知道外头发生什么事……如果有什么突发的情况,你们要守好。”

“好。”安奕廷首先答应,陆拾远却先思考了片刻,皱了眉问:“对你有危险吗?”武思逆这么聪明,如果这法子是很容易便办到的话,他不会现在才提出来。陆拾远的直觉告诉他,这方法一定很凶险,心里便有些不太愿意武思逆去冒这个险。

“是比较险,主要是现在我身体里的能量估计不太够,不一定支撑得下去。不过放心吧60,我会量力而为。实在不行,我会放弃。”

武思逆说得还算比较轻松,因为这也是的确他的真心话。

陈丹丹的命,是不能轻易放弃的,但要为了她让自己也丢了命,在武思逆这里不可能。

陆拾远细细看向武思逆的眉眼,确认这的确是大实话后,他放了手。只是他拿出了自己的大狗/腿弯/刀,默默地把刀在手上缠好、握紧。

接下来武思逆的手,一直放在陈丹丹的头顶,脸上神色沉重。

安、陆俩人肯定不会打挠他,一个守在床前,一个站到门口开了条缝,盯着外头,内心紧张,但也都尽量不显露在脸上。duwo.org 比奇小说网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武思逆身上出了非常多的汗,眼睛也在之前闭上了,似乎一直睁着眼这行为,也会让他太累了。站在床前的陆拾远没有错过他的变化,一直紧盯着他的脸看,在确认武思逆的呼吸还算是平缓,胸口起伏虽然显得有点急促,但也还不至于紊乱,才稍稍安了心。

可立刻陆拾远的眼神便陡然一凛,带了些不放心的心绪,在武思逆和仍然昏迷中的陈丹丹身上看了几眼后,就毅然转身,快步走到安奕廷身边,小小声地对安奕廷说:“有人要来了,我们带这和尚出去,不要让他们闹进屋子里。” m..coma

重要的是,不能让那些人打挠到武思逆。

当然,陆拾远是仔细观察过,这样轻声说话,武思逆现在不会听见。

才能这样安排。

安奕廷从刚才陆拾远配合武思逆治疗陈丹丹时,他就清楚他自己和陆拾远之间,有着相当大的差距。于是在陆拾远提出这要求后,安奕廷选择了无条件听从配合,随着陆拾远招呼了净恩一同,走出了屋子,紧接着便是走出院落。

陆拾远已经没有再用上伪装的头套,再加上安奕廷也在,自然就惊动了守院门的沙弥僧,惊疑不定地拦着净恩,施礼询问:“师叔祖,这……”

“太孙有话要和方丈师祖说,你且去通报,我们就在这里等。”净恩这话其实非常突兀,以方丈的辈份和身份,按正常情况来说,哪怕这僧人去通报了,方丈也不可能乖乖地过来。只是陆拾远已经告诉净恩,事情估计已经败露,有人正朝这里赶来。说这话,也不过是想要个光明正大地留在院门前等待的借口,以免一会来人进了院子,惊扰到里面正在行功的武思逆和陈丹丹。

幸好以净恩的身份来看,哪怕守门的沙弥僧再觉得有问题,也不敢不听从。反正他们三人也没打算再往前去,只是在边上的亭子处坐下等待而已。

于是由一个沙弥僧快步离开,准备去找能主事的人询问,另外的就守在他们三人身边,神情恭敬又带了些许紧张。既是侍候的姿态,也是暗暗防备着的态度。

那沙弥僧离开没过多久,远处便乌拉拉来了一片人。

由几位老僧打头,皇庙的武僧数十人跟了一路,边上还有几名将领,后头数百军卫,另外还有陆拾远认识的两个熟人,聂有道和聂思云。

见到聂有道师徒那一刻起,一直盘旋在陆拾远心里的那丝不安,终于落了地,像是悬吊着的摇摇欲坠的靴,落地了,一切摊开来,反而更为安稳。

陆拾远紧了紧手上的大狗/腿,挺直了腰背,毫不畏惧地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难关。什么都无所谓,在武思逆没出来前,那些人不管什么身份地位,统统都不能进这道院门。

这便是陆拾远简简单单的打算。

“净恩,你想助太孙逃离?”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僧,以一种不愿相信、且非常不满的语气,怒视并斥责净恩道:“出家人枉图插手皇家恩怨,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师祖,净恩并不准备替太孙反抗当今圣上,太孙此次来,只是为了犀照郡主受邪物侵控,救妹心切。且太孙已想向圣上递送降表,表明先太子一系再无不臣之心。”净恩并不慌张,侃侃而谈,这也是之前武思逆和陆拾远与他商量过的,想要带着安奕廷逃出皇庙是件不容易的事,一旦事发,就坚定太孙一脉要对今上臣服,由净恩自由发挥。

反正安奕廷又不是真的太孙,气节、父仇什么的,本来就是没有的事。

不存在的。

净恩说过,当今圣上颇好仁名,只要当着众人之面递上臣表,向世人宣告当今才是正统,那这位好名的皇帝多半就会饶过他们,起码在明面上,不会再行追究。

反而安宁引来邪物那里,会比较棘手。

别人站在民众大义那边,用这个由头来开刀,安奕廷总不能和安宁撇清干系,必竟太孙是假,兄妹是真。

净恩这话一说出来,老僧怀疑的眼光,立马就转到安奕廷脸上去了。不仅仅是这位老僧盯着安奕廷看,还有那几个跟上来的将领,更是个个紧盯着安奕廷的眼和脸,像是想从他的脸上盯出朵花来。

在这些人眼中,天家的人,行事必有阴谋、算计。

哪有干净简单的存在。

虽然净恩也是天家尊贵的血脉,可这事,净恩说了不算,得这位在逃的太孙亲口说了,他们才好往上禀告。

同理,降表是要召告天下的,必须得安奕廷自己亲自奉上。

安奕廷在现实里也是一大总裁款的人物,各种公开场合被人盯惯了,丝毫不怯。随便他们看,缓缓点头,整个人气势做得足足的,端起了贵气的派头:“是,当今圣上仁善,令和早已敬佩在心,吾愿散去旧部,归顺圣人,子孙世代为臣尽忠,绝不反悔。”这话,是净恩早前教他的。

净恩也随之跟话说:“太孙有心臣服,为免圣人担忧,递臣表一事,完全可在寺中进行,由师祖与我一同为证,立下圣誓。”皇庙地位超脱,而且历代有圣誓为制约,一旦立下,双方不可违背。这也是代表皇庙对当今的防备,以及对太孙的保护。

净恩这话说有些冒险,这是用皇庙替他们背书。

但那老僧并没有出言反对。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净恩跟着太孙密谋造反,其他事,皇庙都担得下来。

皇庙的存在,是高于朝堂的,其用意本来就是要护其子孙平安。

责无旁贷。

令和是太孙的称号,前太子的旧部有数千人,旧部认符不认人,哪怕是太孙本人,也要凭借一个玉符才可以调动。只要安奕廷把玉符献出去了,皇帝就能安心。反正安奕廷对这些旧部也没有感情,献出去就献出去了。他只要自己可以自由行动,不再被关起来就成。

那几个将领窃窃私语了一番,很快有了决策,决定由一个人先去宫里,将这事禀告皇帝,其他人则继续在这里等候消息。

这也是要监视太孙和皇庙。

皇庙和将领暂时压下了追责的意思,可却有人不干了。

“想不到贵客乃是太孙的人,怎么只有一位贵客在?另一位呢?”聂有道忽然开口,声音如剑般锋寒,此剑锋指向之处,当然是陆拾远这个站在一边的、凭空出现的大活人。

起码皇庙的人就搞不清楚他是怎么出现的,只能依稀猜测是前头跟着净恩的僧人之一,乔装易容所扮。

这事说来也巧。

三齐离开皇庙没多久,就遇上了匆匆而来的聂有道和聂思云,追问之下,虽然有武思逆教三齐的话在,但这一番动静,仍然让聂有道感觉不对劲。

于是经过师徒俩人再三考虑商量,聂有道最终认定此事有诈,遂带弟子向守在皇庙山下的禁军将领说了这事,这才有将领上山求见一事。皇庙派出几位护寺老僧,将当天皇庙事务清查后,确认了净恩忽然要见太孙的确事有蹊跷。几经交涉,最终军队还是上山了,将领则在护寺僧人的陪同下,一同前来软禁着太孙的院落,准备查探清楚这事。

一想到正气道也可能被牵扯进了这桩皇家恩怨,聂有道就恨毒了陆拾远。

可怜他们正气道不惜投靠朝廷,率众弟子天天在京郊诛杀疫鬼,损失惨重,兢兢业业,只是为了挽救天下黎民。没想到只是一时不察,竟然引狼入室,引来两名太孙的余孽党羽。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