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候……”
她说完这些，寒匪的手握的有些发紫。
他真的没想到她曾经是生过回来找他的念头，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为什么不来找我？”
声音清冷微凉，说不生气是假，如果她能勇敢一点，哪怕是给他一丁点的暗示，天涯海角他怎么会寻不见？
又怎会让彼此耽搁这么些年。
“你有疑惑不应该和当事人弄清楚？倪菀凭什么你觉得我有了未婚妻，你找我要一个答案我会吝啬？还是说你害怕，不自信？”
倪菀愣了神，他说的每个字直戳心窝，让她突然词穷。
寒匪看着眼前愣是被他说愣住的丫头，蹙眉，方才回过神自己的语气有些说教还有多糟糕。
见她委屈无助模样，寒匪又忍不住心疼，是他的错不该同她大声说话，不该打乱她说话的节奏。
连忙带着三分真诚的歉意:“我说得有些急，你想说什么继续，别被我带偏。”
还让她怎样继续？
他的神情告诉她他何止是有些急，恨不得要把她拆入腹中。
倪菀闷闷的，心情更加糟糕，“不想说了，后面的事情差不多你都知道，还有后来我们发生的很多事情。”
寒匪见她不想说话，也不逼迫，而是又一次询问:“我提的建议怎么样，我们结婚，婚后我再好好追你一次？”
倪菀眼睛瞪得像铜铃，她以为忽略这个话题就是翻篇了，谁知道这人还没完没了的再次提醒？
有谁是这样求婚的？
好像在说你不同意我就要怎么怎么样的凶狠。
什么，她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
像是给自己踩了个急刹车，突然间清醒。
被他的这句话给点醒，语调也冷下三分寒意:“刚刚我也说了，现在我再说一遍，寒匪我从来都是俗气至顶的人，爱财爱名，追名逐利。
但唯独在你面前，云海开始翻涌，江潮开始澎湃，连昆虫的小触须都开始挠着全世界的痒。
当初真不该信王韫柏的劝慰，觉得我们的结局太过草率，过了四年在明知你有未婚妻的情况下，我还是带着孩子捧着我最宝贵的东西和天地万物通通奔向。”
她看了眼寒匪，眼底闪过一抹细细的慌乱:“结果我失败了，我败得很彻底，你很决绝，我想我再也没有勇气去爱你，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
……
这句话像是自带扩音效果在寒匪的耳蜗中再次旋转。
不许。
寒匪不许她继续说下去。
他似乎意识到倪菀是真的真的认真的死心了。
他绝不允许。
寒匪紧紧的搂着她，浑身都在颤抖:“阿菀，别说了，什么都不要说，我愿意用余生来弥补曾经对你造成的所有伤害，好吗？”
如果说先前的倪菀眼眸中还有一丝波动，而此刻她的眸中如一片死水般的静谧。
“阿匪，放过彼此吧！你何苦一直苦苦纠缠？你想要的都只是曾经的倪菀，你爱的也是曾经跟你打拼事业，在娱乐圈唯一一个给你撑伞的女人，那个倪菀不是现在的我。
如果可以，我移民后还想继续用粟薇这个名字。
我们的感情，我们这辈子的情缘大概就在去年你送我去洗胃之后彻底断裂了。”
寒匪听着倪菀的话，脑海中似乎有根弦崩塌了。
他想起在监控中看到倪菀当时洗完胃惨白无力说过的话，他会读唇语，他记得她说，【恭喜你，你自由了，我也彻底死心了】
原来她说的死心是真的死了心。
女人一旦狠起来，没男人什么事。
寒匪的心脏像是被倪菀用双手牢牢攥住，鲜血一滴两滴嗒嗒嗒的滴在地上。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伤他至此的人只有她。
“倪菀我不允许，这辈子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女孩嗤笑着，用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陌生语言:“别跟我说爱，会让我觉得恶心，你的爱像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心冷了你的殷勤也全是多余。”
寒匪表情越发的难看。
他听着她字字诛心。
直到他用手探向她的腰际，甚至当着她的面缓缓抚摸她的肌肤。
倪菀知道接下来他会做什么，他居然想用取悦她的方式留住她？
在他的唇瓣快要靠近她的时候，倪菀发现自己还是爱他的在意他的，她的微末自制力在他身上该死的稀薄。
只要他靠近一点，她还是会很没出息的感觉到兵荒马乱的心悸。
那又怎样呢？
她下意识的撇过脸，扯了扯嘴角，曾经最想要的东西，如今期盼了那么久，再次看见他的回头和低头，她只觉得可笑至极。
“是不是做了你就能放过我？也不是没做过，你说这次又是要满足你多少次？”她一边说话一边解开衣服。
“对了，我晚上想回去陪女儿，麻烦你速战速决！”
她故意把自己比喻的很廉价。
寒匪不懂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态？
她总是能轻飘飘的就让他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听见她自贱的话，他的咽喉在一刹那都是窒息般的灼烧。
他，无往不利，所向披靡，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向她证明——
他爱她。
原来，爱情是需要证明。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如何去向她求证，在一个已经被判入死刑的人身上？
他握着倪菀的手，表情依然干净清澈。
掌心的温度越来越热，也温暖着她一双冰冷的手，但也只是温暖了手，温不热她凉薄的心。
寒匪将他对她的伤害全部压在心里最深处。
从今天开始，无论她怎么伤害他，他都要像个海绵一样吸纳接受。
爽朗的笑声从他身上传递给她，男人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秀发:“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饥不择食的人？我会等你再次敞开心扉的，阿菀。”
这一招居然没用了？
倪菀有些不敢置信，相比寒匪的温润清澈，一对比她就姿态太狼狈。
他还揉她头发，像是摸一只小狗？！
倪菀原本就已经气急败坏，被他这么一揉，漆黑明亮的瞳仁里全是对他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