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捆绑

系统没吱声。它也吱不出来。季谈权当它否认了,然后接着翻日记。

‘那人眉间有一块不明显的疤。第一次看到他,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个人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一样,无论是A是B还是O,他都是同一副作态。但现在不是以前,现在是需要‘特殊对待’的时代。他迟早会惹事的。’

‘我看到那个Beta在楼道偷看。我一过去,她就慌张走开了。我看到新来的这个Alpha,季谈,在和隔壁的Omega对峙。我还是第二次看到这么对Omega说话的人,上一个是陈子鸿。’

‘隔壁的Omega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把陈子鸿弄死?他完全可以办到,动动嘴就行。’

‘但季谈冒犯了他,他也没说什么。难道这就是负责人说的欲拒还迎?……还是半推半就?说不定人家喜欢这样,被众星捧月追求的感觉。顾客的要求需要适当满足,我还是别管这件事了……’

‘黎泛注意到了那个Beta。为了救她,我要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他迟早会被自己折磨到耗尽心力。师傅说,傻子总能活得久一些。’

“滋滋——”

正当季谈看得入迷,子系统又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有些不耐地问:“又怎么了?”

【是否展开‘漂流瓶’?】

居然又来消息了?这孩子,不会真把漂流瓶当树洞了吧?说真的,他对小孩子的想法没多少兴趣。

但他还是说:“是。”

纸条缓缓展开,上面还是只有一句话:数学老师和语文老师在厕所发出奇怪的声音,我偷偷录下来了。

啊?季谈脑子一懵。两个人在厕所……总觉得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万一人家只是在厕所聊天呢?毕竟都进一个厕所了,肯定是同性吧?……等等不对啊,这个世界男女不分,只分ABO。啧,他脑子要打结了。

如果不是坚决不回信,他现在都想提笔问那个字很丑的孩子:你老师到底什么性别!

不过系统这一打岔,季谈倒是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一串有点漂浮的脚步声。

最终,脚步声停在了乌不烨门口。

还没等他脑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好了日记,甚至趁着开门声反锁了隔间的锁。然后,一个蓄势冲到阳台。

天啊……他躲在窗帘后,脑子一片空白。如果可以,他想给自己刚才的英姿录像,就像是游戏里打出骚操作就一定要留影纪念,甚至分享给朋友,让他们直呼牛逼。

但现在不是脑子放空的时候。

脚步声的主人,应该就是乌不烨,进屋后开了一展昏黄的灯,接着摇晃着摔在沙发上。季谈凝神等了片刻,就听到衣料摩擦和卡扣的声音,似乎是在……解皮带?

紧接着,房间里发出破碎又急促的喘息。

……这是在做什么?季谈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但不科学啊,系统显示现在才凌晨三点,乌不烨没道理回来这么早。他这么快就完成工作了?

自己看那本日记看了这么久,甚至拖到现在,绝对是因为字难认吧?

等房间里的声响渐渐沉寂,乌不烨发出一声难捱的喟叹。季谈沉默片刻,将阳台的铁管摇晃得嘎吱作响。

里面的人顿时恍若惊醒,从屋内一阵风似的冲出来,就看到季谈像风中的一面旗帜,挂在半圆阳台的外面。

两人面面相觑。季谈费力地从阳台外翻进来,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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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不烨出来的时候,衣服没有穿好。被季谈有意无意扫了两眼,他就脸一白,把裤子提好。

接着,季谈就被他“邀请”到了屋内。

“怎么是你?你大半夜的来我家偷东西?你不会真的有病吧?”他咬牙切齿地连声质问,凶狠的黑气都要从头顶冒出,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无法理解季谈为何半夜三更出现在自己阳台,还一副做贼的模样。这个点不睡觉跑出来扰民,黎泛能不能管管?!

但是季谈却理直气壮道:“我出现在这里,不该是你的错吗?”

“哈?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胡话?!”乌不烨要气疯了。

“我睡不着完全是你害的啊。”季谈抢在他发疯前输出,“不知道你给黎泛说了什么,他现在天天莫名其妙生我气。我还怎么敢在他家里睡觉?就算睡也睡不好。反正你晚上上班,让我睡睡怎么了?”

乌不烨被季谈的诡辩唬愣住了,他张嘴半天,气急败坏道:“我特么根本没跟他说过话!”

“怎么没有?”季谈笑了一声,“不是你告诉他我有危险的?”

他这才想起来。是了,他的确和黎泛说过什么,但那也是事实啊。他咬紧牙关:“那你也不能半夜摸到我家。”

“都说了,反正你晚上上班,床给我睡睡怎么了……”

“你给我滚!”

他终于还是破防了,气得整个胸膛都在震动。季谈纳罕地看他生气。说实在的,他完全可以也睡沙发,但一联想到乌不烨刚刚在沙发上干的那事,他就又觉得呼吸不畅。

……整个屋子都是苦咖啡味儿。可能是自己的领土,乌不烨完全是肆无忌惮释放信息素。

“我凭什么听你的?”季谈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得先告诉我,你和他说那些是何居心。”

乌不烨目光沉沉地看过来,良久,他嗤笑一声:

“哼,你关心这个,还不如关心关心他的发情期。他的抑制剂被没收了,这个月要么去医院复查要么硬抗。你这么在意,还不如去黑市淘点抑制剂给他。哦对了,他也不是不能自己去,为什么不去呢?是不想吗?”

说到这儿,他阴恻恻地笑起来,仿佛打赢了一场胜仗。这时,季谈才从苦咖啡里闻出一股酒味儿。

乌不烨肯定喝酒了,虽然不多,但他酒量似乎很差劲。

酒品看起来也不怎样,比平常的他还要暴躁。

季谈心下有些烦闷。他本来是来这里解决问题的,但现在反而是增加了问题。抑制剂的事又是怎么回事?黎泛从未和他提过。

当然,黎泛没有义务什么都告诉他,他自己也隐瞒了很多事情。但是,作为家里的一员,了解衣食父母的身体状况也是应当的吧。

他不该瞒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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